秦笙道:“關起來它就會沒完沒了地叫,阿箏不捨得……那隻貓已經撓過好幾人了,丫鬟們都不敢上前抓,就只山茶能制住它。”
楊萱道:“那還是關起來為好,豁上去讓它叫兩天,習慣就好了。”
秦箏斬釘截鐵地說:“我不!”
楊萱愣了下,瞧見秦笙給她使了個無可奈何的眼神,沒再作聲。
辛媛卻興致勃勃地對秦箏道:“一隻貓未免太過孤單,不如再養一隻,兩隻做個伴興許就不叫了。說不定還能生小貓?”
秦笙目光一亮,高興地道:“阿媛你說的對,我怎麼就沒想到,是該再養一隻。”
秦笙驚訝得瞠目結舌,就為那隻土貓,闔家不安寧了許久。孃親怕土貓闖到大嫂屋裡,冷不丁嚇著大嫂,所以特地告訴大嫂屋裡下人,只要見到貓就打出去,直到它不敢過去為止。
可打一回秦箏就鬧一次,連帶著大嫂也心有不滿。
這下倒好,辛媛鼓動她再要一隻,府裡豈不是要翻了天?
楊萱也覺得不妥當,可看到秦箏興高采烈的樣子,又不好多說,只輕輕掀開簾子往外瞧。
跟前幾次一樣,馬車走到椿樹衚衕,就放慢速度漸漸停了下來。
楊萱下意識地朝盡頭上那間院舍望過去。
只見月色清亮,卻不見燈光閃動,顯然屋裡沒人。
也是,這個日子,蕭礪怎可能在家,沒準在燈會上呢?
楊萱怔一下,感覺有淡淡的喜悅絲絲縷縷地瀰漫開來,讓她突然對燈會就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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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念頭才升起,就被她死死壓了下去。
燈市入口的地方,又架起了燈塔,這次是隻龐大的花斑虎。
虎身是竹篾搭成,外面糊了層輕薄的白色素絹,素絹上繪著虎皮的斑紋。虎身裡燃了燈,燈光透過素絹散射出來,比其餘花燈更顯明亮。
老虎燈上方掛著巨大的旗幡,凜冽的北風將旗幡吹得獵獵作響,露出上面龍飛鳳舞的一行字,“凡侵我萬晉河山者,雖遠必誅”。
字是蘸了金粉寫成,被燈光與月光映照,熠熠生輝。
楊萱仰頭看著老虎燈,莫名就想起獻俘那天的情形。
太子身著玄色盔甲,手裡的長劍發出冷冷的寒光,他神情肅穆,帶著俾睨天下的王者風範。
而周遭百姓一遍遍地高呼,“若有來犯者,雖遠必誅!”
今年雖是虎年,可眼前這盞老虎燈很明顯是給太子造勢的。
也不知誰想出來這麼個主意。
只要見到這燈塔,就必然會想起是太子率兵西征趕走了韃靼軍隊。
楊萱看燈看得入迷,整個人全然被燈光籠著,就像籠了層金黃色的薄紗,瘦弱的身體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大紅猩猩氈的斗篷裡,因為斗篷過於寬大,顯得她的身體格外瘦小而纖細。
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呵護她,給她擋風遮雨。
範誠傻傻地盯著她,幾乎錯不開眼珠,直到楊桐拉他一把才恍然回神,而臉頰已經紅得要滴出血來。
楊桐只作沒看見,笑道:“咱們一邊逛鋪子一邊猜燈謎,走到盡頭正好有吃食攤子,咱們歇息會兒就往回轉,你們覺得如何?”
辛媛不以為然,“我要逛鋪子還有吃小食,你們隨便。”
反正燈市就是這條街,總不會岔到別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