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稍有些大,走起來不跟腳。
辛氏道:“孩子長得快,興許過上半個月就能穿了。不過最好前面最好加條襻帶,免得跑著跑著掉了。”
楊芷從善如流,在腳背處縫了兩條襻帶。
這一晃就到了六月。
老話說,冬天雪多,來年夏天的雨水就多。果然不錯,自打進了六月,隔兩天就下一場雨。好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地上的雨水經過豔陽高照,很快就幹了。
大舅母終於選定了黃華坊的一處四進宅院,說是四進,可第四進正房後面留著好大一塊空地,完全可以加蓋一進成為五進宅院。
主家是蘇州在京都行商的商人,因得罪了人生意不好做打算回鄉,宅子賣得便宜,共四千八百兩銀子。
楊萱咋舌不已,小五千兩銀子,這還叫便宜,而大舅母就這麼眼也不眨一下就扔出去了。
辛家果然有錢。
大舅母並不打算加蓋,而是跟辛氏商量著想挖一方池子種幾株蓮藕養幾尾魚,池邊種垂柳種修竹再蓋一座小亭。
辛氏連連稱好,“康哥兒必然要留在揚州,只順哥兒跟到京都,四進院落綽綽有餘,修個花園是應該的,平常自己可以賞花賞景,來了客人也有個玩樂之處。”
大舅母得了辛氏應和,立刻吩咐管事找人挖池子,另一邊吩咐婆子帶著丫鬟把屋子各處都清掃一遍,該粉刷的地方叫匠人粉刷,該修整的地方修整,又叫人丈量尺寸打算添置傢俱。
正當大舅媽忙得不可開交之時,這天又下了大雨。
雨水傾盆如注,瞬間在院子裡匯成小河,順著牆角暗溝流淌而去。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轉天天色放晴,辛氏發現東廂房屋頂塌了半邊,地上積了好大一灘水。
所幸東廂房無人居住,平常只是堆放些雜物,並沒有太大損失。
楊修文站在院子裡瞧著塌陷的屋頂,擔心地說:“不知道田莊老屋怎麼樣,這些年一直沒有修繕過,怕是要漏雨,還有田裡的莊稼,怕是受不住。”
辛氏道:“嫂子那邊有現成的工匠,今明兩天讓他們把屋頂修一修就沒事了,田莊那邊倒是要抽空去看看。”
楊修文沉吟片刻,“那我告兩天假,明兒就去。”
楊萱聽說去田莊,頓時想起在落楓山時候做的夢。
也不知靠北牆掛著的那副年畫還在不在?年畫底下是不是仍有機關?那兩隻箱子裡到底盛了什麼東西?
楊萱趕緊跑來跟辛氏道:“娘,我想跟爹爹去田莊。”
辛氏拒絕,“不行,你忘了上次怎麼淘氣落水了?要是再來這麼一次,娘就要被你嚇死了。”
楊萱噘著嘴撒嬌,“我那會兒還小,現在都長大了,肯定不會亂跑。娘也不想想,這兩年我何曾淘氣過?”
“那也不行,你就老老實實地在家幫我照看弟弟。”
“娘——”楊萱拉長尾音,搖著辛氏胳膊,“您讓我跟爹去唄,正好叫上李顯媳婦,讓她在河邊燒些紙錢。”
辛氏想起歷年在河裡淹死的孩子,心中微動,板起臉道:“你跟著去也行,但是一不去下河,在河邊也不成,二不許上山,連天下雨下得山石都鬆了,萬一不小心砸下來,你跑都跑不及。”
楊萱不迭聲地答應著,回到玉蘭院吩咐春桃收拾東西。
辛氏猶不放心,除了李顯媳婦之外,又吩咐文竹跟著一道。
辛媛也想跟著,大舅母勸道:“你姑父這次有事兒,住不了幾日就回來,等那邊房屋修繕好了,你要是想去,咱們可以多待幾天。否則屋裡漏了雨,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好說歹說將辛媛勸住了。
轉天,楊萱一大早就出發,等到達大興,還不到午時。
田莊裡半個月前收割了小麥,現在大豆、蜀藜剛下種,田裡地白茫茫一片都是水,看不到莊稼,只能看到幾根草在隨風搖擺。
進往田莊的路也泥濘不堪,到處坑坑窪窪的,積著雨水。
有佃戶愁眉苦臉地在田邊察看,幾個孩子倒是歡樂,噼裡啪啦踩著泥水玩,濺得滿身滿臉的泥點子。
看到楊修文,佃戶連忙圍上來道:“老爺,路不好,怕馬車打滑,不如解了馬,我們把車推進去。”
四五個人推著馬車,一直到主屋門口才鬆開。
楊萱踩著車凳扶了春桃的手下車,看到面前半舊的黑漆木門,斑駁的粉白圍牆心裡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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