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是劈頭蓋臉砸下來的茶杯，剛剛進宮特地換上的華服，此時已經一片溼漉漉的。
我抬頭，臉上一臉茶水和茶葉，好不狼狽，本就青黃的臉色，更是慘黃。
“你還有臉來見朕？！”
中年男子的暴怒聲緊接著傳來，猶如喝雷，炸響在我頭頂，隨時隨地可以奪走我的命。
“你除了愛好女色，你還有什麼長處？！”
他接著罵道。
“朕讓你去衛國趁勢求親，你倒好，直接瞧上人家公主，把人娶了回來，衛國公主，是你秦國太子該娶的嗎？！”
他指著我怒罵。
“朕給你指婚宰相獨女，你嫌棄人家書香門第，性格沉悶，拼死不願意跟人家結婚，你，人家姑娘哪裡配不上你了？！朕讓你去求親，是要讓你去當個媒人，不是讓你自己娶回來的！”
他著，又抓了個靠墊，就往我頭上砸。
“我讓你去求個母妃或者弟媳回來，你到好，自己娶回來了！當朕話是放屁呢？！”
他憤怒地走了一圈。
“娶了便是娶了，你娶了個側妃也好，你倒好，趁著現在衛國正亂，通訊不便，直接明媒正娶了個太子妃回來！來個先斬後奏？！”
我一進來就劈頭蓋臉地接受了一通怒罵，急忙叩頭謝罪。
“兒臣知錯，兒臣，一開始是真心喜歡衛國大公主……”
“真心喜歡？！你忽悠朕是三歲兒呢？！真心喜歡結親了那麼久把人家晾著在後院裡？！我看你是喜新厭舊的毛病又犯了是吧！”
他指著我怒罵。
就在他劈頭蓋臉地罵我的時候，我立刻想好了應對之策。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讓自己疼得臉色發白，然後急忙抬頭解釋。
“父皇，兒臣這也不是不瞭解嘛，哪知道結親之後就，就感情不和起來……”
“滾出去！”
那個男人怒罵。
“不成器的東西，爛泥扶不上牆。”
他想再踢一腳，抬起腳又收住了。
“在外面給朕跪上一一夜，好好反省反省。想想你自己都乾的是什麼事情！”
“諾。”
我應道。
然後我徒了門口，在宮內宮女太監異樣的眼光之中老老實實地跪下。
他們或是戰戰兢兢，或是好奇，或是麻木的種種眼光時不時地打量在我身上，縱使從到大，這種場面已經有了太多次，我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掐緊了手掌，掩飾自己表情上一瞬間的可怖變化。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要忍。
我要忍。
我告訴自己。
皇宮是這個世上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無論是衛國皇宮，還是秦國皇宮。
該來的總會來，我再次受罰，這個訊息，引來的，自然不止是嘍囉了。
我的三弟，果然很快便到了我身邊，藉機來踩我一腳。
“喲，這不是‘二皇兄’麼。怎麼又在這裡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