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一聲輕嗤聲幽幽響起,帶著三分隨意,七分警告。
“大人知不知道,隨意冤枉朝廷命官的嚴重性。”
少女正襟危坐,目光冷冽地望向對面的宗人府官員。
一時間,昏暗的屋內只能聽到兩人微微的呼吸聲,屋門緊閉,門外的聲響沒有傳遞進來,門內兩人視線兩兩交匯,過分詭異的安靜氣氛流淌在屋內。
驢臉官員一雙小眼睛在黑暗裡看不清神色,只能隱隱約約覺察出他似乎在回視面前的少女。
突然間,一陣男人的爽朗笑聲迴盪在空蕩蕩的屋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驢臉官員笑道,“芯兒姑姑這是說的哪裡話,芯兒姑姑可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紅人,誰不知道?更何況芯兒姑姑自幼與皇后娘娘一起長大,甚至隨嫁我大秦,本官豈敢沒有證據胡亂懷疑芯兒姑姑,您可是內廷女官,本官今日請姑姑前來,也只是想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需要芯兒姑姑配合一下本官查案而已。”
那驢臉官員突然頓了一頓。
“本官早就聽聞皇后娘娘與芯兒姑姑自幼同吃同住,情同姐妹,想必芯兒姑姑沒有甚麼不願意的罷?”
少女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地掃過對面一身官袍的官員,就算屋內光線昏黑,亦是猶如實質般地射出。
半響,她突然輕笑一句。
“這是自然,我自小伺候娘娘,自然是希望能查出真兇,娘娘中毒,我比任何人都著急。”
“這自然是最好的。”
對面的驢臉官袍官員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聲音略微拖長,聽不出有什麼其他情緒。
芯兒突然站了起來,輕輕地拂了拂袖口,好像在抖一抖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我知道的也就這麼一點事情,娘娘的事情就勞煩大人了,皇后娘娘身體不適,我還得回去照看著,就不在這裡多待了。”
說罷,徑直往門口走去。
那官員也不出聲阻止,他眯起眼睛,看著芯兒走到門口又推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驢臉官員這才起身跟了上去,走到門口,他吩咐了旁邊守在門口的一個衙役。
“派一個人送芯兒姑姑回皇宮。”
聞言,芯兒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她背對著院子裡的眾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用了,我自己認得回宮的路,自己回去便是。”
那官員笑眯眯地拒絕,長著一張驢臉,卻笑得像是一隻老狐狸。
“這可不行,誰都知道芯兒姑姑是皇后娘娘眼前的貴人,現如今宮裡不平靜,皇后娘娘剛出了事情,這個時候若是本官保護不力,害芯兒姑姑也出了事情,本官難辭其咎。”
“要送便送,只要你們能跟得上。”
芯兒冷言說道,徑直往拐角處走去。
“自然是跟得上的。”
驢臉官員又笑眯眯地補充一句,突然怒喝。
“還不快點上去保護好芯兒姑姑,芯兒姑姑出了什麼事,本官唯你們是問。”
那驢臉官員身邊的一個衙役朝著旁邊使了一個眼色,另一個一直守在門口的衙役趕緊跟了上去。
守在門口的一個一瞧便是衙役頭頭的黝黑男人湊了上來,壓低了聲音道。
“大人是懷疑這芯兒姑姑——”
驢臉官員伸出右手,指尖抵在下巴上。
“沒有證據,本官可不敢亂懷疑,這可是內廷女官。”說話也得注意點,免得一不小心案子沒查出來,頭上的官帽先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