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朱衣皂吏,得令進門,恭敬地等待著顏翊吩咐。
顏翊見此人的穿著打扮,有點眼生,抬頭一看,這不是在門口執役的四順子嗎?
這才猛然想起,平日裡的得力親隨,李方明和陸淹,現下,都各自忙碌,無法應承他的差事。
他一時無措,生怕這毛躁的四順子,無法將謝氏妥善安置。
四順子彎著腰,弓著背,白站了半天,也得不到個指令,心裡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是一直在一旁,沉默旁觀的謝超宗,挺身而出,給他解了圍。
他靠近顏翊的身側,附耳說道:“大人,關於這個住處問題,在下還有個請求。”
顏翊大手一揮,又讓四順子退了下去。
四順子空空而來,又空空而去,白來了一趟。
就連一句話,也沒和顏翊搭上,不免有些沮喪。
他只當是顏大人看不上他的辦事能力,就連一份差事也不願意交給他,一個勁兒的長吁短嘆。
既是如此,還是繼續回到門口站崗放哨吧。
堂屋這邊,謝超宗略顯窘迫的說道:“在下看來,顏大人不必費心為我二人準備住處,大人若是好心,只要允許我們住在府衙即可。”
“住在府衙?也就是這裡?”
顏翊大驚失色,對他的提議,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外漂泊幾十年,會連個固定的住處都沒有,還偏偏要擠在府衙。
再說,他這衙門裡,現在已經收留了智妃,夠熱鬧的了。再加上謝超宗主僕二人,恐怕將來會惹來的麻煩是無窮無盡的。
顏翊眼裡的拒絕之意,謝超宗看的明白,只是,他為了保全自己,早就捨棄了臉面尊嚴。為達目的,他也不怕在顏翊面前再丟一次臉了。
他吞了口唾水,掩飾尷尬:“當年,都是因為我是謝家的後人,明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全無威脅,在流放途中,也經歷了數次暗殺,我今日說的,都是實話。大人若是有半句不信,都可以和叔父對證。”
顏翊點了點頭,對他的想法表示理解。按照魏大眼的說法,就是到了今日,也還是有人想要暗殺他。他會這樣想,也是多年東躲西藏的生活所迫。
只是,同樣的,他也覺得,謝超宗的說法透著可笑。找謝勤對證,他倆是叔侄關係,且相依為命許多年,那個說法自然是一樣的,即便是得到印證,也全沒效力可言。
這時,一直站在謝超宗身邊,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他的謝勤,也向前探了探身子,表明自己可對謝超宗的說法,予以確認。
回憶當年,謝超宗可謂感慨萬千。
“經歷過數次磨難,我僥倖脫險,只得隱姓埋名,從此小心翼翼的過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裝就是二十年,竟然無人再來害我。”
“如今,陛下恩准重新調查祖父的案子,我作為謝氏嫡孫,絕不會再躲藏下去。必然要恢復本來的名姓生活。”
“但是,當初那些想害死我們的幕後黑手,他們只要聽說,我還活著,難免又要蠢蠢欲動,再行陰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