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這麼多年,我早就把你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你也不要再把我當成是主人。我倒希望,我真的是你的兒子,這樣,也就不會招來這些禍患了。”
想起這些年,謝超宗的遭遇,怎能不讓謝勤思緒翻湧,他撲將在謝超宗的身前,霎時間,泣涕橫流。
謝超宗撫摸著他老邁的脊樑,安慰著他,眼裡的淚是收也收不住。
“昨夜,有些話,我還留在心裡,只是因的,我覺得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候。現在,也不妨挑明瞭。”
“他們走的那一條路,絕對是行不通的。我這樣做,自保是真的,為了全我一族名聲也不是假的。要是走了他們那一條路,我謝氏一族,恐怕就要殄滅殆盡了!”
“既然少爺已經考慮周全,”謝勤抬起了頭,抽抽泣泣的,用昏黃的眼珠子,盯著他:“老奴定會誓死相隨!”
“叔,這才哪兒到哪兒,怎的就死不死的了。”
謝超宗從袖子裡抽出一塊巾帕,遞給他,笑道:“快擦擦,我們現在就過去。”
這人世間的情事,林林總總,紛繁複雜。
總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就連這捉人,通行的也是這一套規矩。
府衙門前,兩名差役,一左一右,站的是威武端正,目不斜視。
只見,眼前的直道上,剛剛消停了一刻,少頃,又堪堪停下一輛馬車。
那馬車半新不舊,車上垂著的帷帳,也是剛剛好能掩蔽住小轎而已。
他二人對這輛平平常常的馬車,本沒在意。這衙門口裡,每日進進出出的,閒雜人等也著實不少。
主動上門的,一般都是有求於令尹大人,也不乏窮極無聊,阿諛奉承的。
只是,大人這幾日忙碌非常,根本無暇會見閒人。
他倆對了個眼神,只等著一會子,車上下來了人,就上前問問,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事,趁早打發了。
最先從車裡出來的,是個老者,五十開外的年紀,鬢髮斑白,額上佈滿了深刻的皺紋,他身著石青常服,看起來平平無奇。
而後,便從車裡搭出來了一隻手,骨節分明,白皙瘦長。
老者將右手伸出,將之握住。
他二人定睛一看,這回下來的,是個公子,三十來歲,眉眼俊秀,口唇微微上翹,滿頭烏髮,只是簡單的挽了個丸子髻,身著黛色繒布衫子。那件衫子,看起來不甚值錢,可經了陽光的照射,仔細一看,才知黛色的衣衫上,還浮了一層團巢暗紋。
只見此人氣度高華,儀態萬方。
舉動之間,自有一派風流倜儻,二人一前一後的,緩步進入府衙。
那執役的差官,早就看愣了,既沒讓他通名報姓,說明來意。也沒像他們之前計劃的,將此閒雜人等,拒之門外。
就這樣,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們徑直進入府衙大門。
連哼都沒哼一聲,更別提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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