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易崇上任初,易峰派人保護大哥上任時,就開始調查揚州之事。
當時的動機單純,只是不想大哥受欺負,不成想揚州還挺熱鬧,越查訊息越多,越查易峰就越是有了除王若定的心。
只是當時他鞭長莫及,這次途經揚州早就存了此心思。
易峰話還未說完,越涵兒已經癱軟在甲板上,渾身似被人抽乾了力氣。
原本臉上的倩笑已被一片慘白所取代。
“我弟弟呢?”
“還在那個小院,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所以並沒有動他。”
易峰說的沒有動,而不是不動,越涵兒當然知道他話中的含義。
“不管是宇文,還是獨孤,兩家任意一家就連我都不敢輕易得罪,你憑什麼認為王若定敢?
別告訴我他是王家嫡系,世家本就是首鼠兩端的貨色。”
二十年前,宇文化及殺了楊廣,繼而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剷除異己行動,如果沒出意外的話,越涵兒和怡雅的家人就是在楊廣死後被誅連。
“怎麼樣?答應跟我合作嗎?”
因越涵兒換了坐姿,易峰枕著有些難受,所以就坐了起來。
“咯咯…”
越涵兒笑了,笑聲中帶著絕望,帶著對易峰的嘲笑。
“公爺當真會聊天,拿著小女子的命不夠,還拿著小女子家人的命,還真是想做高官,必先厚臉。”
易峰也不惱,反而此刻的越涵兒讓他感覺更真實,更像是個人,有血有肉,有情緒。
“欺你全家的宇文化及早死,獨孤家也已算是隱世家族了,你倆家人的仇其實早就不存在了。
這次結束,你們隨我出海,到海外過一段時間無憂無慮的生活,別再繼續讓仇恨迷了雙眼。”
越涵兒依然低著頭,默不作聲。
“今晚我會留宿舫上,去給我準備一間舒適的房間,我有潔癖。”
越涵兒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起身去安排。
怡雅走到近前,端起一杯水酒敬了他一杯。
“我與涵兒孤苦,公爺如此欺壓難道心中無虧嗎?”
易峰與越涵兒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怡雅難聽到並不足為奇,但一邊聽還能一邊讓琴聲不亂,可見此女相較越涵兒來更不簡單。
“你們的感受我知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也曾被仇恨攻心。
但我的仇人健在,你們的仇人早已是黃土一坯,你們再堅持何用?
僅憑你二人還不能讓大唐亂起來,你是聰明人,當知道取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