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
兩騎快馬向長安奔來。
馬上之人,衣衫染血,嘴唇乾裂,頭上白霧蒸騰。
兩匹馬在這初春的天氣下,仍是渾身汗溼。
臨近城門,兩人翻身下馬,許是騎得久了,剛下來時一個踉蹌,其中一人一下了摔倒,
即使如此疲倦,兩人還是急速的進了城,往平安坊劉府趕去。
“快,告訴公爺,老家出事了。”
許是一口氣讓兩人支撐到現在,看到劉府的門房,兩人相繼倒下,其中一人在昏倒前,將此句喊出。
劉弘基正在用膳,聽到管家的稟報,雖還不知何事,但他的感覺告訴他,不會是好事。
心中咯噔一聲,手中的碗已拿不穩,滑落掉於地上。
三兩步走到前廳,看到地上兩人,滿身的血汙,身上濃重的汗味,似是驗證了他心中所想。
鐵青著臉吩咐管家:
“將兩人弄醒。”
管家走到院角的水缸,拿著盆從裡舀出一盆水,走到兩人面前就當頭澆下。
地上的兩人打了個機靈,緩緩醒來,雙眼雖已睜開,但眼神發直,顯然還未回魂。
“說,池陽到底發生了何事?”
劉弘基連問了兩遍,見兩人依然無人回答,伸手一把抓住其中一個,直接提了起來,用力的搖晃著。
被抓的人被晃得無力開口,地下的人隨著他的動作倒是醒了過來。
哭聲由低到高,聲音也從沙啞變得淒厲,慢慢的爬起,邊哭就邊跪到了劉弘基的腳下。
“公爺,老家…老家被屠了,家中兩百餘人,只有小人和丁四跑了出來。”
劉弘基搖人的手一頓,片刻手指輕輕鬆開,手中之人跌落於地,無意識的往前邁了兩步,突然一口鮮血噴出,身體直直地就要倒下,
老管家站在旁邊,見劉弘基如此,連忙伸手相扶。
劉弘基緩緩醒來,雙眼無神,過得片刻記憶恢復,面部扭屈,漸漸地淚光從眼側流淌而下。
“是狼牙,是易峰乾的。”
咬牙切齒,牙上仍沾著血跡,讓他變得更為陰森。
“公爺,兩人中一人許是救不回了,另一人尚在,是否接著問?”
“問。”
老管家擺手,門前的小廝將人攙到了中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