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冶鐵作坊,是否能造出新錢?”
這才是竇老頭反制的手段,只要自己造出來,他巴不得易峰將新錢炒得更堅挺一些。
“造是能造出來,但與新錢有很大區別,誰都可一眼識穿,易小兒不知用了何法,讓銅的含量如此高錢卻不軟,且孩兒試過,放在潮溼之地十餘日,錢拿出仍是如初,並無綠鏽。”
“抓緊時間,我們至多有一年時間,一年不出新錢,我等將淪為牛羊,由著他人宰割。”
與竇老頭一樣,世家的幾個老頭也在議事。
易峰採取如此極端的做法,或對竇家打擊很大,但對世家的打擊則是更大。
“現今的糧食全部積壓庫房,我等如何?”
王林面露憂慮的說著。
“我等幾家聯手,老夫不信還對抗不了一個小小的易子謙。”
盧梓一臉的忿忿。
“此不致命,致命的是,我等私鑄的錢將不能再用,如此下去,我等的命脈只能由易子謙把控。”
王林看得清,就算損失幾十萬石糧食,也只是痛在一時,但鑄錢由他人把控,那才是大麻煩。
“發動我等力量,對抗新錢如何?”
崔望剛剛未開口,他一直在內心中盤算著幾家的產業,發現足佔到長安城的四成,如果他們同時對抗新錢,定會對新錢產生影響,甚至會讓新錢獨家流通的野心流產。
“你等還未看清易家小兒,老夫敢肯定,他定在等著我等對抗新錢,如此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我等的產業化為己有,諸位,需知真正決定新錢能否流通的並非我等,而是百姓。
新錢諸位也看了,美觀、含銅量高,百姓定不會拒絕。”
王林一語道出了問題的癥結。
“如今有兩法可依,一為仿造新錢,諸位當發動家中巧匠,此事要抓緊;二是控制銅的流通,讓易峰小兒無銅可用。”
王林話落,眾人皆是拍手稱善。
“那依王兄來看,現下該如何應對?”
“如今…主業要與易小兒抗衡,至於其他不緊要的產業,諸位先放放吧。”
一語將基調定下,眾人又協商了一番,再相繼告辭。
王林坐在椅上,突然覺得很疲憊,他雖說了兩個辦法,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大的成效。
還有一個辦法他沒說,那就是將易峰結果了,這樣一了百了,是最乾脆的辦法。
朝堂上的力量,還不足以要易峰小命,看來只能買兇了。
………………
老胡一改前段時間的頹廢,現今的他走到哪都是昂首挺胸。
西市每個商賈見到他,都要尊稱一聲,胡大掌櫃,他心中美得不行。
但畢竟年紀到了,不會犯年輕人的輕佻毛病,所以每次他都謙恭的回禮。
只是讓他頭疼的是,全是來換錢的,儲存與放貸兩項,作為錢莊建立的初衷核心產業,至今卻是無人問津。
原本萬分頭疼的事,今日突然發生了轉變。
一個四十餘、穿著員外服的男子走進了錢莊。
“換錢排隊,不許插隊。”
門口的僕役,看他低頭往裡衝,趕緊攔下。
“小哥行個方便,在下不是換錢,找你等胡掌櫃,麻煩小哥通傳一聲。”
說著就從袍袖中掏出幾文錢遞了過來。
小廝見他動作,立馬往後猛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這樣的動作,讓來人面上一怔。
“來客不必如此,小的如果收了你的錢,這個飯碗可就砸了,你稍待,小的這就去幫你通傳。”
說完,向旁邊招了招手,立馬過來一人頂他的位置,他起身往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