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河上的一處畫舫。
張家二郎今日正與劉家老三兩人在遊河。
兩人顯然較他人更為瀟灑,早早訂了兩個陪侍的青樓倌人,此刻在船上,輕歌美酒,好不自在。
“慎言兄,聽聞你堂哥是被鄭家子鄭綸所害,不知是否當真?”
張慎言面上笑容一僵,此為家醜,他不想過多談起。
家中發生此等大事,自己父親不僅憤怒,且至今仍是哀傷,他作為次子,怎麼可能不知。
“想張公偌大的氣量,此都能忍下,要是我等,定與那鄭綸不死不休。”
張慎言面上陣紅陣青。
“今日上元,我等不談此等掃興之事。”
說畢,張慎言一口喝光杯中酒,旁邊的兩個女子一人撫琴,一人就坐在兩人旁邊為兩人添酒。
“慎言兄,此酒雖美,只是今夜卻是越喝越冷,機遇巧合,我得了兩罈子君莫笑。”
劉仁名說著起身,叫隨身的小廝提了過來。
“仁名果是好人,此酒為兄也只喝過兩次。”
接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就催著女子給他斟新酒。
推杯換盞,半個時辰,張慎言已有五分醉意,說話時口齒已變得不輕。
“慎言兄,弟實為張家不值,那鄭家如此待你張家,你就如此無動於衷,你可知這長安城有多少人在笑話。”
“誰敢?”
張慎言睜著蒙松的眼神,聲音中卻帶著陰狠。
“慎言兄不知,今日我去燕來樓接此二女時,恰碰到鄭綸去花銷,因包房已滿,他就在那揚言,說勳貴之家只是畏懼權貴之徒,還說……”
“說什麼?”
怒氣上湧,酒氣同樣的上湧,此刻的張慎言雙眼已現赤紅。
“慎言兄,你還是不聽為妙,小弟實是說不出口。”
“說…”
張慎言面部猙獰,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
“說張亮就是一條老狗,雖養得幾個兒子,豈不知全是狗崽,只懂搖尾乞憐,遇到我等世家,私生子被殺,也不敢吠叫兩聲。”
嘭,酒杯怒砸在船板上,碎開的瓷片四濺,嚇得旁邊斟酒的女人大叫。
“慎言兄息怒,世家原就猖狂,我等還是退讓三分為好。”
不勸還好,這一勸,讓原本胸口劇烈起伏的張慎言,含怒站起。
冷臉紅眼的看著劉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