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懷道掙脫班殿司軍士的相脅,負氣往家中趕去。
越想越是氣憤,越是憋屈,還未及家門,就流下淚來。
自己親手將刀刺進二十郎胸膛前曾對他保證道,定要將易峰削成人棍為他報仇。
剛剛朝堂的一切,他並不笨,怎麼不知李二的用意。
竇老頭坐在中廳,額下花白的鬍子不時的抖動著。
見到大兒子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測是真的。
他想到的第一點就是,李二的用意。
按說易峰做局,不管殺誰也可起到效果,但卻恰恰是竇家嫡子,那此事就不得不讓他沉思。
老頭並非冷血,但在他的骨子裡,相較於家族,個人的榮辱生死實是算不得什麼?
如果李二能保證永保竇家富貴,他不介意現在就當著李二面自裁。
“將今日朝堂之事原原本本說一遍,不得有一字隱瞞。”
他的語氣很平靜,自是帶著一股威嚴。
聽著竇懷道含恨將今日朝堂之事說清,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更顯陰暗。
“太上皇有保我竇家之意,我兒當需看清。”
“可是父親,太上皇……”
老頭根本不聽兒子說什麼,顫巍巍站起,舉起擅抖的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竇懷道臉上。
“你要清醒,否則為父死後,竇家難以為繼。”
竇懷道當即站起輕扶著老頭,讓他不要生氣。
“告訴張亮,北方已開始行動,李世績那處為關鍵,不可有錯處。”
竇懷道領命出去。
老頭像是對著空氣再道:
“告訴北方,我要易峰小兒活人,不親自手刃,難消我心頭之恨。”
張家後花院中。
張亮與劉弘基兩人對飲,他倆作為勳貴,夜間去了皇宮道賀,昧著良心說出道賀之語,讓兩人如同吃了蒼蠅般。
想到大宴時,還要親上前與李二道賀,兩人再也強裝不下去。
下朝時急急的向任兵部尚書的杜如晦告假。
原本就是硬著頭皮,做好了被杜如晦訓斥和不準假的準備,沒成想,杜如晦讓兩人好好休息,含笑準了假。
兩人心情鬱結,張亮邀劉弘基到家中喝酒,劉弘基沒考慮就答應了。
“張兄,殺子之仇,讓老夫如硬在喉,夜不能寐、睡不安寢。”
“我之心情與兄一樣,只是易峰如今恩寵正隆,又有滅北之功,此次回京,你我不僅復仇無望,恐道左相遇,我倆也要退避三舍了。”
劉弘基本就是火爆脾氣,聽張亮此言,直接將手中的杯子仍在了地上。
“我與易峰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