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正一個錯誤,齊妃的老爹叫齊融,某非昨天吃了藥,頭昏眼花的,所以就出了這樣一個BUG
齊妃簡直是眼前一亮,她提高聲量這麼一句,頓時全場都看向此處。
她越發來了興致,對著晨露道:“尚儀,我見你方才制止梅嬪妹妹,不讓她吃這松子魚露,莫不是……”她微笑著,加重了語氣:“這菜裡,有什麼不妥?”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蒼白,一齊放下手中筷箸,如臨大敵的模樣。有人心慌,竟把一隻琉璃碗盞碰倒在地,“噹啷”一聲,更是聽得心驚膽寒。
晨露露出極為吃驚的神情:“齊妃娘娘何出此言?梅嬪娘娘有龍裔在身,太醫特地囑咐過,安胎藥不能遇上河海類的‘發物’(注),所以才……”
皇后再也忍耐不住,終於勃然大怒,不等她說完,就打斷道:“齊妃,今日數你閒話最多,敢情是狂悖了嗎?你若是身體有恙,還是及早延請太醫,也免得妹妹們受這些無妄驚嚇。”
她氣得臉色越發蒼白,由左右侍婢攙扶著,徑自回了後殿休息。
皇后拂袖而去,這宴席也就顯得尷尬沒趣,眾妃都是人精,看著不是事,隨便哼哈敷衍了幾句,也各尋由頭告辭回去。
一頓春日會宴,以意興索然,馬虎告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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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和梅嬪乘輦車回了暢chun宮,嶽姑姑迎上來,見面色不對,已知有異。
從午後到掌燈時分,這段“會宴風波”已經以暴風般的速度傳遍了後宮。
整個半天,晨露的耳邊沒了清淨,她被追問不過,嘆了口氣,終於開口。
“嶽姑姑,你把那包安胎藥扔掉吧,改日請皇上換太醫重新開過方子,再請人驗過,讓幾個可信的親手配藥。”
什麼?!
梅嬪和嶽姑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梅嬪就是再純真無知,也已經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姐姐……您是說,那藥裡有毒?”
她秀麗小臉一片慘白,手中的茶盞搖搖欲墜。
“這……這不可能呵……,那藥丸都是老奴我用銀針一一驗過的!”
“姑姑,這藥丸無毒,只是有些異香,會盤亙在體內,三四日不去。一旦遇上某些植物的根,兩者相加,就會成會虎狼之藥。”
梅嬪尖叫一聲,茶盞噹啷落地,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晨露點到為止,看著一老一小的恐懼表情,正想好生勸慰她們回去,就聽到門外稟報,奉天子詔令,宣她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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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元祈不似往常般與人對弈,只是在擺著古人棋譜,看那書卷,已是極為古舊,卻仍是清爽的一塵不染,顯然主人極為愛惜。
“今日真是熱鬧……”他微笑著對晨露道:“朕這些后妃,一個個賢良淑德的了不得,又是大大的才女,如今連《本草》也嫌太淺,配起上古偏方來了!”
晨露聽著他這危險刻薄的言辭,很是荒謬的,竟是從心裡生出知己之感。
這亦是她忙碌半天后,唯一的感受。
梅嬪用的藥丸,沒有絲毫害處,只是在其中,加了極為少量的一味奇香,它本身毫無作用,若是遇上一種植物的根,就會在人體內化作劇毒,慢慢使人虛弱而死。
而皇后宴席上,那道松子魚露裡,就混有那種根煎熬成的汁水。
它亦有香味,只是類似松子清香,常人不易察覺。
可惜,只是不易……並非不能。
晨露想起御花園那位何姑姑,她所種的幾味毒物,就比這高明多了,無色無味,天下間幾乎無人可以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