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箭是特質的。
根據方向和速度,射箭的人一定是從小就開始練出來的。
安白所用的確是這種箭,但是微縮型的短箭,適合藏在袖子裡的那種小巧精緻的袖箭,好藏而不累贅。
但安白袖箭原型來自另外一個人。
野人。
這個跟不上時代,某個不知名深山老林裡藏著的原始部落裡的人,因為他們需要打獵生活,從小就會練箭,他的箭月桐見過,跟這個一模一樣。
安白的袖箭是時蕎親手製造的,靈感就出自於野人的箭,安白射箭的手法和準度,有幾分是跟野人學的,要正規說起來,也算是半個徒弟。
但野人…會出現在這裡嗎?
這大白天的不可能認錯人,而且射箭的人眼神一向好,如果真的是野人,野人要殺他們?為什麼要殺他們?
“野人可以百里穿楊,而且除了在姐姐身上之外,從來都沒失過手,他想殺人絕會不會滑箭…”月桐難得用腦子去認真的思考事情:“這個人箭法看著可以,還射中了你,但他的準頭並不夠好。”
“不管是誰,他肯定還在附近,我們在這不安全,先離開吧。”宿池頓了頓,還是把這支箭給收了起來,到時候拿給時蕎看。
不過月桐有一句話說對了,這裡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有到讓人覺得非常非常離譜。
在又一次遇到危險後,角落裡湊著手電的光芒給宿池換藥的月桐,牙齒咬著手電吐字不清:“這還真是他媽的比法外之地還法外之地。”
這會兒境外僱傭兵亂跑的危險禁區恐怕都沒現在這裡可怕,隨時都可能會有人不知道從哪竄出來,還抱著什麼殺傷力的武器,簡直向玄幻靠近。
“好歹有了方向!”他們不久前在一棵樹上看到了時蕎留的記號,宿池忍著疼:“先找到老大他們再說,希望他們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不遇到危險不可能。
支援一直沒來,時蕎和封桀也遇上了幾次危險,但並沒受傷,不過食物已經沒有了,連封桀覺得難吃的壓縮餅乾都一塊沒剩了。
坐在乾淨的樹蔭下,封桀晃了晃水壺後,拉開揹包從裡邊拿出了一罐牛奶來遞給時蕎。
時蕎一頓:“怎麼還有?”
封桀笑了笑:“我藏的,這可是最後一罐了,喝吧,喝完休息好了我們再次上路,這次往東走,我看了地圖,應該很快會走到主道公路上,運氣好的話,能遇見正常人。”
可惜,他們運氣一向不算好。
想來牛奶還是先前那一罐,封桀沒喝留給她的,時蕎把牛奶重新塞回揹包裡:“那還是留著吧,望梅止渴。”
其實這樣還挺好。
封桀抬頭,上邊是錯橫交織的樹枝還有發黃的葉子,黃昏的太陽透過縫隙灑落下來,斑駁的有些滄桑迷離,周圍隱藏著無限危險,屁股下是髒兮兮的土地,身上多少也是狼狽的,他多少年沒這樣過了,可此時卻覺得在這裡無比踏實,踏實的不是迴歸了荒野,而是因為身邊有時蕎,無論生還是死,在這個地方,他都有時蕎。
他的世界不再空蕩蕩。
時蕎向他伸出手:“走吧,找個地方把訊號煙先放了。”
放訊號煙,有三個因素。
一,向能看見的人傳遞這裡有人的資訊。
二,跟月桐他們報個位置,給前來的支援報個位置。
三,把周圍潛藏的那些敵人給吸引過來,以此給他們調換離開的時間。
藍色的煙霧沖天而起,襲襲嫋嫋,飄渺而奪目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