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澤踢了他一腳:“明知故問。”
躲開的小賈只嘿嘿笑著。
夜幕深沉,薛澤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邊的城市的點點星火,嘴裡的煙一根接著一根,直到一包煙都空了半包,他才拿出手機發了條訊息出去。
封桀腿上還有皮外傷沒好利索,時蕎正在給他換藥,看到旁邊手機上亮起的資訊,頓了一下。
封桀瞥了一眼。
資訊來源是薛澤。
內容是:“我和趙蘊在一起了。”
封桀滿臉嫌棄:“屁點事都給你說,煩不煩啊!”
“我跟他們都是在腥風血雨裡相遇的。”時蕎給他細細擦著祛疤藥,輕聲解釋:“薛澤是個孤兒,小時候的他被人販子賣來賣去的,最後是在難民營里長大的。他真有個妹妹,但沒血緣,也是難民營裡的小姑娘,他們倆相依為命,為了吃穿,薛澤就去騙人,最後被人發現差點被打死,我跟師兄正好路過,他很有商業頭腦,而我需要錢,所以就悄悄救下了他。”
以前,這些事情沒必要跟封桀說,但現在,既然決定在一起,他們應該對彼此坦誠,封桀想知道了解她的過去,時蕎就細細說給他聽。
“他帶著那個妹妹一起離開,卻在路上遭遇恐怖分子襲擊時,妹妹死了。”時蕎聲音裡帶了幾分幽幽:“薛澤一直認為,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把她帶出來,她就不會死,難民營雖然艱苦,可她最起碼能好好活著,他認為是自己害了她。”
那之後,薛澤低沉了很久,任何勸解也沒用。
一直等他清醒後,時蕎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做生意,說有錢有勢才可以保護任何人。
薛澤憋著一口氣,歷經數次失敗受挫再起來,最終在京城這方土地上站穩腳跟,時隔多年,直到今天,藉著時蕎背後的勢力悄悄支撐,他打造了屬於自己的,能夠跟華瑞商會抗衡的商業帝國。
但他再也沒提過那個妹妹。
“他以前不找女人也是這個原因。”
薛澤長的俊朗多金,攀上他就嫁入豪門做了富太太,沒幾個女人不想。他在京城出展頭角時,就被很多人盯上了,各種聯姻,送女人,再到後來連一些女明星也想往他身上貼,但都被薛澤毫不客氣的給整治了。
所以,他變成了個不近人情的冷酷總裁。那些女人縱使再心動,只要不想自毀前程,都不會再來招惹他。
“他們把我當成了大家長,所以這種事才會跟我說。”這也是當初在安陵,駱方舟帶著蘇嬈見她的原因。
時蕎把藥收起來,給封桀把褲腿拉下去,看著他那整齊利索的平頭那張俊美的臉,目光有幾分深邃:“我開始有些貪戀現在的日子了…”
身邊有可以讓她放下戒心的人,她可以不用讓精神時刻都保持在高強度緊繃狀態。有空了跟一群人吃吃火鍋,逛逛街,不用為任何人擔憂操心,悠閒自在的像個普通人,像個有溫度的人。
時蕎開始貪戀了。
可這只不過是短暫的平靜,她現在可以擦藥端牛奶,可她始終還有那把鋒利的刃,去走那條早已註定血與風的前路。
“不是說了嗎,”時蕎在床邊矮凳上坐著,封桀在床上坐著,他彎腰用自己額頭蹭了蹭時蕎的,兩人鼻尖相碰,他灼熱的氣息打在她臉上,細語聲聲:“不管以後怎樣,我都會陪著你。在我身邊,你永遠都可以只做個單純無憂的小姑娘。”
“我知道。”時蕎沒再去迴避這份感情,近在咫尺的兩張唇瓣不帶任何情慾的貼在一起,僅一瞬就分開,時蕎抬指輕輕摩挲著封桀眉梢那顆小紅痣,問他:“準備好了嗎?”
封桀道:“隨時準備著。”
“那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
“好。”
刀山火海,以前是她救他,現在是他陪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