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時裕並不介意跟他聊這些:“時家這代家主選的下任繼承人,在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定了。”
封桀面前霧氣朦朧的,讓人看不清他神色:“他叫什麼?”
聽到這裡,時裕突然就明白封桀今天來找他是幹什麼的了,感情是對時家感興趣了。
“我也想知道。”時裕眸子半眯,動了動身子,鎖住胳膊的鎖鏈嘩啦啦作響:“那時候我還在時家,有一天家主突然帶回來了個懷胎五個月的女人,並一錘定音宣佈,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下一任時家家主。”
而在那女人八個月的時候,他母親出現,想要殺殺她腹中孩子,但失敗了,也發現了一個關於時家可怕的秘密。
“是因為如果這個孩子出生,我就會被淘汰。”那時候他就會死,時裕面無表情:“我母親是時家正兒八經的家主夫人,她不想讓我死,所以去選擇害她,但那個女人跑了。”
“我以前查過這件事,那個女人離開後又被父親找到了,他們一起在外兩年,當時好像還撿了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後來遇到恐怖襲擊,那女人死在了戰火裡,那個小姑娘和她的孩子就一起不見了,父親動了時家全部力量都沒找到。”
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
封桀若有所思:“所以,那個孩子還是出生了,對嗎?”
這個人囚禁了他三年,現在才對時家的事這麼感興趣,是他碰上時傢什麼人了嗎?
這幾年,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人說不定真的會放他出去,時裕眼睛微閃,提供著自己知道的資訊:“如果還活著,他今年應該十二歲,他的血裡有還在胎中時,就被時家喂的藥…”
出生了,撿到個小姑娘,十二歲,藥,姓時…
這些線索攏總起來,就全對上了。
封桀手中第四支菸咬進嘴裡,深深一口吸進肺裡,低垂著的桃花眼裡,是不見底的深淵。
如果不是被阿窈回來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衝昏頭腦,他早該想到的。
但這又如何。
對他來說,她是阿窈就夠了!
其它的所有事情,就由他來幫她解決,幫她抗吧!
封桀掐掉嘴裡的煙,深深吐了一口濁氣,轉身就要離開地牢。
“喂!”時裕喊住他:“你說我打過十隻餓狼就放我自由的。”
走到門口的封桀停住腳步,回頭看了被鎖在牆上的人一眼,抬頭撩了撩遮住眉眼的碎髮:“不用打了,我放你自由,但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西雲,環心島。
“蕎姐,薛迢迢現在怎麼樣了啊?”駱方舟來到這後,第一個問題就是這。
利用歸利用,但時蕎不會騙駱方舟,站在海灘上,眸低映著海天一色:“我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她選擇繼續流浪做個普通人,但以後的危險跟我們無關;二是跟你在一起,從此不再漂泊,我幫她變強。”
駱方舟把腳尖埋進沙子裡:“她選擇了什麼?”
時蕎嘆了一聲:“她選擇了報警。”
駱方舟陷入沉默。
時蕎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常人都會選擇報警,惶恐害怕下供出我們也是人之常情,她說自己想去冰城,我讓人把她送去了。”
她不是好人,但也不會去牽扯無辜之人。
就這點兒事,薛迢迢心態就潰不成軍了,其它的也都不用再做了,她會瘋的。
“蕎姐。”駱方舟彎腰抓了把沙子,又把它揚掉,情緒有些低沉:“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有七情六慾才是活人。”時蕎轉身朝別墅走去,清冽的聲音裹在海風裡:“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證你們活著。”
這個他從來都未懷疑過。
可有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認識時蕎。
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蔚藍大海,駱方舟突然覺得有些迷茫。
別墅頂層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