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封桀吊著的胳膊,把飯盒放到了旁邊桌子上,順手開啟蓋子,看了眼裡邊清魚湯煮的面後,從飯盒側邊裝筷子的孔裡抽出一雙銀筷子,遞過去給封桀:“吃吧。”
封桀知道燕子飛這個人,但沒想到時蕎竟然抓到了他。
聽月桐剛才話裡的意思,燕子飛似乎還會易容和縮骨功,這是很古老的傳術。
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真有人會。
正在分析月桐和燕子飛兩人的武功路數,聽到時蕎聲音,封桀面上寒潮瞬間被桃粉覆蓋,笑意盈然:“謝謝蕎蕎~”
這勾長的尾音,嗲媚酥麻。
時蕎把手裡這雙銀筷子插進面裡,冷目微眯:“再捋不直舌頭說話,我就幫你拔了。”
封桀神色一凜,身子站的筆直,像行軍姿,像是在面對什麼神聖而不可侵的信仰,眼底充斥著萬分認真,字正腔圓:“是,蕎蕎!”
鏘鏘有力的聲音,顯得更加磁性惑人,酥到了骨子裡。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今晚的自己果然是鬼迷心竅了,才會把他帶出來,還慣著他。
一向清煞逼人冷冽如霜的時蕎,舔著後槽牙,心底默唸了兩句清心咒,遮蔽所有雜念,無視封桀,走向旁邊打鬥激烈的兩個人。
一手抓一個,把人給分開:“別鬧了。”
“靠!”打了半天,沒把那張皮給扒下來也就算了,還把自己頭髮被扯得亂糟糟的,被扯開的月桐低罵了一句。
正捋著頭髮,餘光不經意瞥見旁邊一副放縱不羈,大佬坐姿模樣的人,目光微凝。
熟悉的飯盒…
那是她剛才買回來的面。
感情姐姐叮囑不要辣不要粗,是給這王八犢子買的?
姐姐什麼時候跟他感情這麼好了?
還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個屁!
月桐咬牙切齒的擰著頭髮,恨不得衝上去把那飯盒扔了。
對於這束刺人的目光,封桀就像沒察覺到一般,神色不變,頭也不抬,就認認真真吃麵,吸溜麵條的吃相明明很糙,卻愣是讓人不覺粗俗,別樣的優雅矜貴。
果然,長的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好看!
燕子飛面上多了絲細微的血痕,是被月桐用指甲劃出來的,他摁了摁,並不在意。
時蕎拉了個凳子給他:“聊聊。”
“鬼霧門的少主親自跟我聊,還真是看得起我。”燕子飛嗤笑。
時蕎又拉個凳子,自己坐在他對面,輕笑:“內閣府你都不放在眼裡,鬼霧門少主算個什麼。”
燕子飛挑眉,繞著腳上鎖鏈翹了個二郎腿:“上次你抓我,是三年前。”
他是挺自信,也挺喜歡‘拿’完東西故地重遊挑釁,也沒他‘拿’不來的東西,但他自入了江湖開始,一共失手兩次,都是栽在這個時蕎手裡。
第一次,是三年前,在境外。
第二次,是現在。
時蕎道:“若你當時不動那批藥的話,我不會抓你。”
燕子飛也沒幹過什麼天理不容的大壞事,對於上邊要抓這個賊,時蕎從來都沒插手過,但三年前他被人僱傭來偷營地一批藥。
那批藥,類似血清,是五六百無辜難民救命的東西,是她們犧牲了五名弟兄,毀了一個自己的科研基地,才保下來的。
卻被人給偷了。
當設計抓到燕子飛後,時蕎差點把他千刀萬剮。
當時那批藥若回不來,所有人都會死,將會屍骨成山。
想起這事,燕子飛也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我已經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