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屍體被帶走,地上的血跡也很快被清理乾淨,所有身穿紅斗篷的‘鬼將’退去,街道上開始緩緩恢復如初熱鬧。
宿池把地上面具撿起來,擦乾淨上邊血跡又遞給封桀:“桀爺。”
封桀沒接。
他垂著眼睫,擺動著箱子上的特殊密碼鎖:“宿小五,”音色裡聽不出什麼喜怒,卻讓人發怵:“你還在瞞著我什麼?”
老大是絕對不能出賣的!
宿池眼底飛快地在心底衡量後,抿唇:“我是鬼霧門的人。”
畢寥嘴巴微張,滿目愕然。
宋寒山目光銳利起來。
倒是封桀,別說驚訝錯愕,那妖冶眉眼動都沒動彈一下,只是那桃花眼裡瀲灩的不是水光,是嗜血的紅,寒意逼人:“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宿池“哦”了一聲,臉不紅心不跳的編織謊言:“我只是銅系最底層的,混跡社會里,接任務討口飯吃,知道你們要入鬼市,少主就讓我幫你們。”
“我們少主是好人。”他特地著重的多說了一句:“他剛才親自出來護著你們,先前想要刺殺你們,搶東西的人都會顧忌一二。”
封桀薄唇微勾,沒半點溫度:“宿小五,藏的夠深啊!”
求生欲讓宿小五不著痕跡後退了一步。
身邊又開始‘鬼’來‘鬼’往,沒半點受到剛才的廝殺影響,封桀越發覺得這鬼市有意思。
宿小五是僱傭來的,在他手底下待了有幾年,當初查過,也靠譜,還為他出生入死過,背叛說不上…但最近鬼市一開,就突然脫離了所有預判…
“鬼霧門這個少主…”
為什麼要幫他?
剛才離的不算近,那個身影籠罩在黑色風衣下並不太能看出來,但面具下那雙眼睛,縱使不太清楚,他也還是察覺到了熟悉。
銀字系是銀色面具。
那金色面具就是金字系。
而她是鬼霧門金字系繼承人…
若兩者是一,宿小五是她的人,幫他,這就說的通了…
只是,她為什麼不肯承認,也不肯直接見他?
這個箱子,她又知道多少?
有些謎題,還是需要自己去解。
封桀不問了,把暫時也沒辦法開啟的箱子扔給畢寥,重新戴好那張銀色面具:“你命在它在,它不在你死!”
畢寥整個人一顫,箱子在手上打了抖了兩抖,脫下外套包了兩層,緊緊抱在懷裡,精神緊繃,四面皆敵,唯恐又有什麼人從角落裡竄出來。
那些拿刀拿爪的可都是高手,就剛才那場面,都是他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的場景,不久前要不是桀爺那一刀,現在嚥氣倒下的就是他這個只訓練了沒幾天的半吊子…
宋寒山看了眼他懷裡,把外袍重新穿上,長髮鬆散束著,像是古代的墨玉公子,跟這古街上倒是有幾分相融。
冀州的天跟安陵不太一樣。
六點半,冀州因瓢潑大雨天已經黑了,山裡雨霧滾動。而安陵那邊,天邊還亮著一縷光。
穿著白色衛衣的駱方舟,拎著罐可樂和牛奶,從長櫻街上的霓虹燈裡走過來。
薛迢迢在門口坐著彈吉他。
花店交給她後,她很盡責盡職的在照顧,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坐在花店門口彈吉他。
駱方舟往屋裡看了眼,沒人,他把罐裝牛奶的易拉環開啟,遞過去:“怎麼還沒關門?”
這些天,兩人也算熟了。
“謝謝。”薛迢迢抱著吉他,接過牛奶,道了個謝,才笑道:“還早,我回去也沒事,還能再看會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