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楓嵩區靠海別墅。
夕陽將橘灩晚霞鋪滿天空,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投下的光影變幻無常,只是風有點大,吹的人髮絲亂飛。
躺在寬大陽臺軟榻上的人,整個被籠罩在橘黃裡,如同天神般度了一層金粉,栗色頭髮被吹的凌亂蓬鬆,那雙勾人的桃花眼閉著,不知是睡了還是未睡。
“桀爺?”畢廖放輕腳步靠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封桀側了側身,如蝶翼般濃密的長睫微掀,聲音懶洋洋的,有些暗啞:“講。”
“這個。”畢寥雙手奉上一個檀木盒子,畢恭畢敬:“突然出現在別墅裡的,貼了張紙,說是給您的,我檢查過了,沒有危險。”
封桀漫不經心的斜睨了眼,眉頭頓時蹙起,這盒子是他今天給時蕎那個。
他探出長臂把盒子撈進手裡,盒子是機關鎖,摁下開關後蓋子就自動彈開,鋪著金色絲絨布的盒子中間凹槽裡靜靜躺著一枚印章。
是完整的梅花印章。
其中一半透綠的翡翠上暈染著血跡。
裡邊還有張紙條,寫了四個字。
“我不需要。”
字跡瀟灑肆意,帶著三分蒼勁。
她以這種方式把完整印章給了自己…
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盯著印章和紙條,封桀忽的勾著唇笑了,精細的桃花眼忽閃忽閃,波光粼粼的海面倒映進黑白分明的眼底,仿若納了粉紫色的星河,隨著風吹來碎了又融,漾來漾去的…
禍國殃民,像惑人的妖。
畢寥挪開眼睛,不敢再看。
駱方舟的傷並不算太重,他不是個能在醫院躺下去的人,第二天就收拾著出院了。
自己不是毛頭小子了,也經歷過不少生死磨礪,還能被個女人騙,也真是蠢到了家,也幸虧沒釀成大事,連累蕎姐。
煩躁的不行。
駱方舟晃悠悠的走在長櫻街上,轉進匯祥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
他頭上還綁著繃帶。
傍晚六點,天還很亮。
遠遠的,他就看見了在路邊彈吉他的姑娘,還穿著那件都起球了的白t恤和褲子,話筒旁邊彆著兩朵金黃的小雛菊。
“月亮彎彎,燈火闌珊,人群離散,寂夜長漫,世界只剩下我,躲在漆黑的角落…”
她唱著不知名的民謠,吉他聲緩慢悠揚,裹著滄桑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