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離開,時蕎轉身去了後院閣樓。
直接推開客房的門,畢寥不在。
她雙臂環胸靠在門口,冰冷的視線盯著床上躺的人,不帶半點兒感情:“你可以走了。”
封桀妖嬈俊美的臉上還沒恢復幾分血色,舔了舔唇角,一副虛弱:“蕎蕎,我是被你師兄打的…”
時蕎麵無表情:“是自己走出去,還是我把你扔出去?”
她眉心永遠蹙著一團冷。
骨子裡散發出的唳氣形成氣場,清冷凜冽,讓人不敢靠近。
她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封桀眼底劃過一抹複雜,可更多的是心疼。
半晌,他坐起身,摸著脖子裡掛的銅錢,輕笑道:“不管你是阿窈也好,蕎蕎也好,我都會保護你,把我的後背給你,你不想做的事,我絕不會再逼你。”
宋寒山說的對,她都回來了,他們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時蕎凝了凝眸。
畢寥回來的時候,就見自家爺蹲在鏡花緣門外,胳膊還吊著繃帶,衣衫凌亂,一副被欺辱過的悽慘模樣,可憐巴巴的,卻有種別樣的妖冶美感,讓過路的人,不停側目。
他抽了抽嘴角:“桀爺,你這是…”
最終還是被時蕎扔出來的封桀:“…”他側頭,桃花眼裡陰測測的:“叫救護車接爺去醫院。”
畢寥吞了吞口水,連忙打電話,還把自己外套脫了給他批上:“我知道您嫌棄,但您這幅模樣實在是…”
那個出門都是大排場,隨心所欲百無禁忌,看不順眼就放火燒宅,打人折腿,狂妄不羈,心狠手辣,被稱羅剎的桀爺,這會兒就像被人拋棄的狐狸,整個人打著蔫,衣衫不整的,臉上還多了道細微血痕…
畢寥怕自己被滅口。
求生欲讓他在陰邪的目光中閉嘴。
不到十分鐘,救護車就來了。
看著他被帶走,時晏才露了頭,湊到時蕎身邊:“姐姐,”他乾淨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他還會再來嘛?”
“不知道。”時蕎有些煩躁。
安白看了她一眼,拿了紙筆,刷刷刷的寫了一陣後,遞給她。
事關於蘇嬈。
時蕎目光掃過,神色越發冷,最終唇角冷冷勾起:“終於找上來了。”
安白麵無表情的又寫下:“需要我殺了她嗎?”
“不用。”時蕎搖頭,把紙在手裡粉碎,眼稍攜著一抹邪肆:“既然找上來了,那就陪他們玩玩。”
因在洛京時胡巳海那個意外,封桀受傷,六大家族視線全部在那,宋老爺子也顧不上管時蕎,其它家族也沒再來打擾,封桀也在好好住院,鏡花緣也總算是安靜了一段時間。
五月初,西街發生了一場大型鬥毆事件。
駱方舟大半夜敲響鏡花緣的門,渾身是血。
時蕎拎了醫藥箱讓安白給他包紮,雙臂環胸倚在窗戶邊,看著外邊夜色:“你不是退出西街了?”
駱方舟因傷口疼的直抽抽:“沈家太特麼狠了。”他退出西街地盤,沈家就以卑鄙手段讓他回去:“警察都來了,我好不容易才脫的身。”
時蕎若有所思:“看來,洛京的事是已經過去了。”
那邊過去了,這就代表,六大家族視線又會落在她身上了。
不過也沒什麼。
早在她準備重開鏡花緣時,就已經決定好一切了。
她拉開衣袖,手臂上有一道淺淺的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