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蕎最終只發了四個字:“抱歉,再見。”
關掉軟體,盯著電腦螢幕上那片蔚藍的海看了很久,她選擇了刪除。
拓莫的犧牲…
為國捐軀,會有人銘記他的。
閃電如同利劍劈開天際,讓黑沉沉的夜空有一瞬亮如白晝,雨水拍打著玻璃窗唰唰作響。
一直到門上小玻璃窗的燈光熄滅,對面屋子門口的人才斂了目光,淺藍色異眸裹著複雜隱回黑暗裡。
燈火輝煌的夜退去,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沉睡的城市甦醒,街道上車水馬龍,世界開啟新的一天。
等護士換了藥出去,畢寥才提著買好的早餐從外邊進來。
病床上躺著的人那張臉恢復了三分顏色,帶著沒睡醒的懨,音色暗啞低沉:“蕎蕎回安陵了?”
“是。”畢寥把粥碗帶著隔溫布端過去遞給他:“昨天下午就回了。”
微上挑的桃花眼閃了閃:“去備機。”
“爺這是…”畢寥頓了頓:“要回去?”他微抬頭看著護士剛換的輸液:“可您這身體?”
兩處槍傷雖然沒致死,但流了不少血,現在就出院,萬一再遇到什麼事…
封桀握著白色瓷勺攪拌碗裡的瘦肉粥,卷長的睫毛遮下一片陰影:“死不了。”
畢寥只能去辦。
同一層走廊的左側盡頭的病房裡,住的是宋寒玉。
他被踹的傷已經好了,手上還打著繃帶,這兩天正準備出院,封桀被送來醫院那天他就知道,並沒有露面。
宋寒玉穿著白藍相見的條紋病服,看著窗外景色,問身後心腹曲慶:“宋寒山最近在做什麼?”
曲慶稟報著:“小二爺昨晚從醫院回家後,被老爺子叫進書房談了近兩個小時才出來。”
宋寒玉眼裡有陰狠,冷哼:“他眼裡就只有宋寒山。”
宋家幾條支脈,數個子嗣,宋寒山整天那副怪癖模樣,家族產業什麼都不管,老爺子偏最看重他,想方設法的把他弄回來。
他垂頭看著自己手上繃帶,陰鷙至極:“封桀,你等著,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雨過天晴的安陵,空氣都清新很多。
駱方舟不住這兒,安白騎著白色的小綿羊去送時晏上學了,花店裡就剩下了時蕎和秦清淮。
花店生意不算好,勉強能維持生計。
每天都會有一群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十五六歲小姑娘來,是奔安白來的,偶爾為了搭話會買幾朵花,特意找安白結賬,還試圖要電話號碼和微信。
安白性子冷僻,除了時蕎姐弟倆,跟旁人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有,對那些小姑娘,除了結賬,就冷冷清清的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可越是如此,那些小姑娘越是知難而上。
時蕎對此不做評價。
花店裡的機關她歸了原位,以免傷到無辜。
上午十點,她剛精心給店裡花朵做了保養,駱清絕就來了,開著他的a6。
他今兒穿了套條紋西裝,闆闆正正,打扮的有模有樣,更重要的是,他身後跟著一個姑娘,金黃大波浪,畫著淡妝,才四五月的天,就穿上了熱褲,黑色吊帶外搭著件紅色外套,窈窕性感。
“蕎姐。”駱方舟搓著手,難得的侷促,跟時蕎介紹:“這是蘇嬈,我女朋友。”
蘇嬈笑著伸出手:“你好。”
她身上瀰漫的香水味都要蓋過花香了,有些嗆鼻,時蕎只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花架後邊繼續忙活。
蘇嬈面上笑容僵住,伸出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駱方舟低笑著跟她解釋:“她性子冷,不喜歡跟人接觸。”他去花架後找時蕎,壓低聲音:“蕎姐,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