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懿笑了笑，“還是真心話吧。這位十五號小姐想必是小嬋的好朋友吧？我也是小嬋大學時的道友啊，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她做出討饒相，一桌的人都笑了起來，直說她越長越慫。
“請問，在場的你的同學中，你最想成為誰的朋友？”
這個問題果然犀利，說誰都會得罪另一個人。
舒懿沉思了一下，靈光一現，調皮道：
“當然是新娘子的朋友了。”差點著了她的道，今年新娘子最大嘛，還考慮啥，等著友盡嗎？
“唉，沒勁，你這個問題不行啊，誰不知道今天我最大，她當然這麼回答了。”沈嬋無語，“你應該問點勁爆的，比如她交過幾任男朋友，最喜歡他們身上什麼長處，舉例一下等等。”沈嬋搖了搖頭，開場就垮了可怎麼行。
眾人也同意，問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哈哈哈，下回的人可以朝對方翻臉的反向問，不然不夠刺激。”張晨曦笑道。
重新洗牌，這回是十號和十一號。
很巧的是，厲冷言是十號，十一號是風無漾。
“十號可以要求十一號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厲冷言問他，風無漾不知道大冒險的尺度是什麼，保險地選擇了真心話。
兩人身穿伴郎服和伴娘服，看起來倒是十分般配，此前沈嬋早提議給他們單獨照一張相，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婚禮都誰做了伴郎和伴娘，而且這兩人竟然還是初中同學！
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偏被她碰到了。
不過，若是沈嬋知道風無漾是她暗戀了七八年的人估計更瘋。
風無漾是鄧駿認識的人，關係不錯，不過她本來卻不怎麼熟悉，所以更不可能知道厲冷言和他之間有過過去，只是單純覺得兩人般配，都是單身，可以多個機會了解，順利的話就順便把厲冷言的終身大事解決了。
厲冷言沒想到她打的是這個主意，所以一臉懵地任由她撮合了。
“哎呀，離近一點，笑得開心點，拜託，我的伴郎伴娘，你們不是參加什麼商業會談。”
她調侃著，兩人拉近了距離，看了彼此，笑了起來。
畢業時班裡所有的女生都和他合照了個遍，笑得燦爛，唯獨她，有著自己的自尊和驕傲，和他唯一的一張照片，就是全班大合照。
當她看著別人的照片上他燦若桃李的笑，她眼中有過失落，後悔，她沒能勇敢地跟青春期的自己說再見，以至於這成了執念，他年少時的身影成了她的夢魘，不時出現在她的夢裡，圓了她不敢做過的夢。
如今，她笑得坦然，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站在身邊的是名為風無漾的男人，卻不再是她年少時叫做風無漾的少年，她的夢。
只是，這圓了的夢，似乎沒有必要了。
躺在手機裡的照片，因為沈嬋的笑話而笑得燦爛的兩人，似乎是別人，而不是她和他。
“我選真心話。”他道。
真心話······
厲冷言其實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他是否喜歡過自己，比如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歡過他，有沒有察覺過，比如······比如很多很多。
可是在脫口而出之際，她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知道答案又如何？她從未想過和誰一起生活，那樣稀鬆平常的生活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和一個不是自己的陌生人在一起，戀愛，生子，度過一生，那樣的日子就像縹緲虛浮的霧，看得見，抓不住。
就算很喜歡，很愛，她也不會將那個物件帶入現實，讓那種生活變成現實。
如此，他的答案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她問。
眾人瞪大雙眼，沒想到她問這麼白痴的問題，一時間怨聲載道起來。
連沈嬋都氣得想打她了，這麼好的機會，應該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啊，問自己有沒有機會才正常吧！
風無漾也有些震驚她會這麼問，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笑得和煦，眉眼間多了幾分柔和，認真地看著她，“很好。”
是很好，生活還是事業都不錯，或許曾經有過艱難的時期，或許曾經離開過誰，或被誰拋棄過，但一切都很好。
厲冷言點了點頭，“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