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當時是秋末,沒到下雪,但是水很冷,他被他們推進河裡,河並不算多深,一個成年人的高度,但是隻有一米三四的他根本無法碰到底站起來,他在冷水裡掙扎,撲騰,拼命喊著救命,但是四周都沒人。
那些惡作劇的人捉弄完他就回去了。
他遭遇的事與他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每天都會發生,他們曾對無數人做過,也不在乎多一個受害者,他們仍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吃飯,玩耍,睡一個暖暖的好覺,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他們不知道這段經歷對於被他們捉弄的人有多終生難忘,有多觸目驚心。
他們不知道,有些人因此而一生都用來償還了,不斷在痛苦和噩夢、又畏又懼、精神衰微裡過著怎樣的人生,他們不知道,甚至有些人因此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們不知道……
他們不曾想要知道。
他在冷水裡緩緩下沉,不斷下沉,冷水充斥著,進入他的口鼻,喉嚨,胸腔……
他以及他死定了,但最後她出現了。
她救了他,救上來後將大人叫來,他父母也因此被喊來了,他失去意識前看到了她離開的背影,那鵝黃色的身影,終生難忘。
此後凌曳患上了重感冒,好久沒有去學校,再回去時聽說捉弄他的人被開除了,因為有人舉報了他們打劫學生,毆打學生的事情。
不知做好事的人是誰。
他回去後查了好久都沒有查到她,於是他好幾次故意在放學後磨磨蹭蹭到處逛,希望能看到她,皇天不負,總算讓他找到了。
原來她就住在那附近,離他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是另一個大院的。
可惜,她不記得他了。
他無數次製造偶遇,她均視而不見。
之後他以父母的名義送了謝禮,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你以後會知道。”什麼都知道。
他收回目光,趕緊打方向盤,梁脂狠狠向前衝,幸好有安全帶,不然她就撞到前面去了。
猛然回神,再也不問問題了。
因為……會出事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一心二用,回答時就忘記開車了。
以後……會知道的。
梁脂終究沒有知道。她回到了鄉下的老家,收拾了半天,沒怎麼費勁,大部分都是他在整理,收拾完家裡才像個樣子,溫馨,簡樸卻舒服,院子裡都是花花草草,原來奶奶去世之後一切都沒怎麼變。
“是你叫人定期打掃的?”應該是,不然花草肯定就枯死了。而且也沒誰會記得她老家了。老家是在山腳下的離村裡比較偏的一個地方,環境很好,靠山,靠水。
他點頭,“奶奶最寶貝這些花花草草了,我只是幫她收拾而已。”他漫不經心,梁脂卻覺得暖心。
如果她眼睛沒事……或許……
沒有如果!梁脂將不該有的心思放回肚子裡。
他可是要回來相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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