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間她經歷了幾段感情,都無疾而終,她被傷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他的感情太認真,太熱烈,太執著,太乾淨,所以她覺得她不配,她配不上他。
但同時不回應又是變相的懲罰自己,她在這種懲罰中痛苦,又獲得快感。
十五年……
加上今年第五年,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的長情,誰能承受得起,所以她只能裝傻充愣。
他或許以為她不知道,所以才能繼續守候,從無聲的默默的守護,到滿滿接近,他只需要以一個朋友的姿態靠近,這樣她才能接受自己。
他或許知道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思,但既然她沒有明說,就說明她默許這種守護方式。
“我有時覺得我應該先提出來,讓他不要再抱希望了,沒有希望的,但是……”看著那沉著的眸子,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難道不是一種傷害嗎?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甘之如飴呢?能守在喜歡的人身邊就是一種幸福啊。有些歡喜,不一定要得到。他一直在做他認為值得的事情,這種執著就是他生活乃至生命的主心骨,如果你說破,這或許才是對他的一種傷害。”顧長纓道。
二十年的守護,究竟是什麼在支撐著他?
顧長纓一直都不相信這種自發的,默默無聲的付出的存在,任何的喜歡和愛都帶著一種自私自利的色彩,都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
他是不是也在抱著這個目的,以為終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前期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
二十年……
真的值得嗎?
有些人能追一個人一個月,半年,一年兩年,但要是五六年七八年均不見回應,怕是早掉頭離開了吧?這不符合人為自我服務的本能。不科學。
但,總會有一些不科學的事情存在。
“但我又怕這些只是我的一種錯覺……”他有時疏離得像個陌生人,禮貌得好像他們萍水相逢般,她也無法確定那一晚他眼裡的光和久久的深情的直視是否真實存在。
就像現在,他像個好朋友一般照顧她,沒有過分的熱情,比普通的護士多了幾分平易近人,不那麼難以接受外,實在看不出他真的喜歡過她。
她假設過,他出現在這是不是像以前那樣都是“精心設計”,但後來事實證明,真的是偶然。
她開始懷疑,幾年前聽到的關於那些過於巧合的“偶然”是不是也是真的偶然,說不定是朋友想岔了,想多了……
現在的梁脂仍然如此想。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