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將你生生摁在臭水溝裡,看不到陽光,沒有空氣,只有苟延殘喘,只有在一次次得到些許的空氣救贖時又忍不住心生希望而後又被打入更深的地獄的恐怖。
最後,索性習得性無助,予取予奪,任人宰割。
“媽咪,那個奶奶身上有黑氣。”之之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顧長纓才發現梁脂背後似乎長了什麼觸手一般,絲絲縷縷的黑氣向上攀巖,很細,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黑氣……
血光之災。顧長纓皺了皺眉頭。
她沒有注意到也沒有時間來糾結為什麼之之能看得到這黑氣,而是更多的擔心梁脂。
現在的梁脂脆弱如瓷娃娃,任何人都能將她碰碎,這時若是她受到什麼刺激……
“媽咪,奶奶這是怎麼了?她是不是太累了呀,為什麼都不說話?”之之好奇地看著病床上的梁脂,語氣裡天真無邪。
“之之,乖,不要打擾阿姨想事情好不好?”
她摸了摸之之的小腦袋,讓她安靜點。
阿姨?之之歪著腦袋,媽咪真是的,這個明明是奶奶嘛,為什麼說是阿姨。
不過,媽咪讓她不要說話,她還是乖乖聽話好。
顧長纓讓一個護士帶著之之去了休息區吃東西去了,並再三囑咐她不要亂跑,之之還想掙扎一下不要去,可顧長纓態度強硬,沒得商量,只能扁著嘴暫時離開顧長纓。
看在有好吃的份上,她可以暫時離開媽咪一小會。
“梁脂。”房間裡只有她們兩個人,梁脂還是直勾勾地盯著窗外,什麼回應都沒有,她好像在看湛藍的天空,又好像在發呆,眼睛裡什麼也沒裝下。
“梁脂,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之前的心理醫生,顧長纓。”她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直視著她。
在導醫臺時她跟工作人員瞭解過樑脂的情況,知道她精神遲鈍,似乎有自閉的前兆,什麼都不肯說,拒絕交流,這類病人情況很普遍,甚至有些人試圖自殘,傷害自己,並殺死自己,有很強的暴力傾向,但梁脂的特殊之處在於,她選擇性地失憶,沒有任何理由,就忘記一些事情,不管是過去的還是剛剛發生的。
選擇性失憶……
這樣的遺忘自我保護機制對她來說是不是最好的呢?顧長纓不知道。
忘掉一些痛苦的事情,或許生活就不會那麼難過下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