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仁王就收了笑,並不掩飾自己故作誇張的面貌。
他微眯起眼看了一眼拿著本點名冊站在校門口的柳生,摸了摸自己網球袋的揹帶。
他是從幾天前注意柳生的。
任誰連著幾天都夢見一個人,還不是隨隨便便的夢見而是像連續劇一樣夢見,也會對“夢中人”耿耿於懷的。
而夢裡的連續劇裡,這位他先前甚至不太清楚名字的“紀律委員”,從年少時到成人,和同樣年少到成人的自己幾乎是形影不離。
我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可能啊,這位柳生同學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審美。
仁王回想了一下雜誌上雙馬尾的長腿女偶像,又看了一眼不遠處拿著本點名冊站在校門口的人。
他旁邊的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頗為尷尬地咳了一聲:“那什麼,我先回去了。”
“前輩就這麼走了?”
“我退部申請已經交了哦。”
“不好好告別嗎?”
“嘛,連更新換代的必要都沒有了。”說出這句話的人露出一個苦笑,“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嘗試了雙打,我也沒辦法找到自己進步的方向。現在嘛,雖然沒什麼前輩的威嚴,至少能出現在全國大賽冠軍的合影上。倒是你小子,好好努力一把進正選吧。”
仁王眨了眨眼莫名有些難受。
他微揚起頭看著身邊並不算起眼,甚至時不時被自己玩笑嚇到的前輩:“puri.”
“……我正在努力。”
“努力尋找新的搭檔嗎?”前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確實出人意料地適合雙打。不過為什麼不去找那個紅頭髮的小子?他也是差一點就進了正選的一年生吧?”
“……不熟。”
“偶爾也友善一點嘛。”前輩有些擔心,“有些事你明明不是不想做,就不要一直表現得……真田是副部長,別總是去逗他。”
“可是很有趣啊。”仁王說。
他看了一眼前輩的模樣,哼了一聲:“別太多管閒事啊,前輩。”
“……所以才讓你友善一點。真是個臭小子啊,你。”
“puri~”
雖然個性溫吞的前輩並不贊同他的看法,但仁王依然覺得柳生比呂士是個很有趣的人。
他能感覺到那隱藏在冷淡外表下的一點違和。
比如執勤時冷眼看著他和真田吵架時的神情,又比如在年級大會上做報告時抑揚頓挫得虛偽的語氣。
再有就是……
夢境裡那些場景。
比如和自己一起打網球時暗戳戳使壞,戰況激烈時隔著鏡片眼神裡都燃著戰火。
“表裡不一吶。”他自言自語說。
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把夢境裡的場景當做評價一個人的籌碼之一有什麼不對。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顯得細瘦的手腕和對比下還算得上寬大的手掌。
“正選……”
很久沒有這麼在意一件事了。
在意到就算做夢,就算夢見不熟悉的人,也依然拿著網球拍穿著運動服。
仁王有些意外。
他想真糟糕啊,網球部可不是一個好待的地方。
幸村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部長。
可他還是打算再認真一點,至少不能輸給那個看上去秀氣的像個女孩子的年紀好像還很小的部長,也不能輸給那個總是黑臉怎麼看都看不順眼的傻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