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地是仁王一個人做的。
他強烈要求幸村坐在旁邊休息,企圖證明一下自己並沒有只打一場比賽就手抖。
不過他拖到一半就有點後悔了。
腰好酸啊,puri……
好不容易把球場拖完,收拾了拖把和水桶,又鎖了門,仁王覺得自己都要餿了。他去社辦洗了澡,出來發現幸村還沒走。
他不是比他早洗完很久嗎?
“聊聊吧。”逮著人的幸村說。他換了衣服,頭髮都吹乾了,差點懷疑仁王在浴室睡著。
“你再不出來我都要以為你摔倒淹死了。”他半帶挖苦地說。
仁王:“……部長,打完比賽就完了唄,手下留情日後好相見啊。”
“什麼啊。”幸村哭笑不得,“你平時都在想什麼?”
他也不管仁王到底什麼想法,只對著門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走吧,我請你吃飯。”
“……鴻門宴?”仁王警惕地問。
幸村:“你再磨蹭就訓練單翻倍。”
日常用訓練量威脅的部長,哎。幸村在心底嘆了口氣,感慨著網球部真是不好管。
他路上開始總結仁王這段時間的不對勁。
從這一學年開學伊始,仁王的狀態就始終有些反覆。
幸村一開始不太在意,因為仁王的低迷狀態縱向對比也存在進步。既然不是原地踏步也不是退步,那幸村就不會去深究。可能這傢伙晚上打遊戲熬夜才體力不支呢?又或者是有了什麼新愛好發現了新的整蠱道具)呢?也可能那天食堂伙食不太好這傢伙沒吃飯呢?
幸村不覺得自己特別瞭解仁王,但一般瞭解就足夠了。仁王雅治這個人並不難懂。
轉折點在關東大賽的時候。
那段時間仁王的狀態格外不穩定,有時候臉色差到他都想勸人去醫務室休息。臉色蒼白就算了,腳步還特別虛浮。
所以這傢伙居然還說我生病?真正像是生了什麼病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幸村想著就有些發愁。作為部長,操心練習就算了,今年來了個一年生成績堪憂又偏偏在網球上很有天賦。好,那作為前輩,安排補習也是責任的一種。可操心部員的伙食是怎麼回事?難道他還要管隊員每天攝入多少卡路里,能不能長高能不能增重嗎?
而到了全國大賽的時候,仁王連整蠱都少了。
“我有困擾”這四個字幾乎是寫在他臉上。
這很少見,從幸村認識仁王開始,仁王就是個能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國一的時候他也注意過仁王畢竟頭髮顏色真的特別顯眼),微弓著背態度還不是特別正經的人恰好是他一起下克上的夥伴最討厭的型別,但幸村就是敏銳地覺察到了自己的小夥伴和仁王的相似之處。
現在這一點得到了認證。能用出無我境界的人一定經過了大量的訓練,幸村都開始懷疑仁王是不是自己加訓了卻沒說。
不僅僅是自如地掌控無我境界,甚至已經給能夠把兩個境界結合起來,而在從無我境界脫離時還有剩餘的體力。
幾個月前他們給仁王的評價還是“技術過關但體能和力量需要提高”呢,現在看來,體能這一點已經不能算弱勢了。而力量?力量可以用技巧來補足,幸村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況且有千錘百煉,力量型選手不會是剋星。
這樣的變化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
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仁王已經成長了這麼多。
還比以前更……
幸村看了一眼仁王,下了一個褒貶難辨的評價:比以前遲鈍了些。
仁王從前敏銳到敏感,幸村和他交往不深卻也看得出來。大半年前和仁王搭檔過的前輩退社時開特意找過他,說如果可以的話多關照仁王一些。
雖然看上去不太友善,但意外地有好人緣?又或者是容易激起人的責任心?
他當時同意了,也回想起國一時仁王和真田在訓練結束後起過的爭執打過的架),覺得這大概是個不太好管的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