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最後還是沒有跟上二樓。他被管理案件的警部要求留在原地。
“兇手說不定還留在這棟樓裡, 為了安全起見, 你們還是不要亂跑比較好。”警部這麼說。
仁王應了一聲,回過頭就找不到那個小孩了。
死者的身份很快就得到了確認,是管理學校實驗室的老師。這所教學樓裡的化學實驗室和生物實驗室的鑰匙都在他手上。不過學校建了新教學樓以後, 所有的教學用具都搬到了新的實驗室裡, 舊的實驗室就只留下幾個破損的模型和不符合試驗標準的燒杯試管。
“我們暑假的時候需要拍攝影片才特意找老師要了鑰匙。”
接到訊息趕來的負責鬼屋的兩個班的班長和兩個社團的社長都到了,再加上主要的策劃和負責攝影和拍攝的同學,十幾個人都被聚集在了這間教室旁邊的辦公室裡。
說話的是三年a班的班長七瀨:“當時老師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鑰匙。不過他說,就算沒有鑰匙,也能開啟門。”
“也就是說, 誰都可以進來嗎?”問話的警部非常嚴肅。
“沒錯。”b班的班長松田接了話, “我們後來也試過了, 就算沒有鑰匙,只要有差不多大小的金屬棒撬一下門也可以開啟。”
“實驗室的鎖一直不安全。以前有個不知道大了多少屆的學長……還是學姐的, 就是撬了實驗室的鎖偷了實驗室裡的化學用品去賣錢的。還好發現的早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奇異事件探索社的社長對這類傳聞知道的很多, 此時便補充道,“因為是古老的鎖,已經沒有產商在賣了, 想要換也很麻煩,而且當時學校已經在蓋新的教學樓了,就商量著等教學樓建好先把實驗室搬過去。為了這個事,老師當時還受了處分。那段時間學校還停了實驗課。”
“那是個學姐, 我記得。”旁邊的健康科學社的社長御谷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樣雙手擊掌, “那件事上了報紙的, 就是五六年前?我姐姐就是那個時期上的國中,回來聊過這個事。”
“具體是什麼樣可以說說嗎?”警部記錄著覺得這說不定是個突破口,便追問道。
“我也記得這個。”七瀨皺起眉回想,“上過《藤澤早報》!照片還登報了呢。”
“是姓高藤還是高木?”御谷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來,“我就記得姐姐當時說那個學姐其實沒拿什麼太值錢的東西,是被人騙了,以為拿的是能賣很多錢又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的東西。具體是什麼來著?二氧化鈉嗎?”
“你化學不及格嗎?二氧化鈉根本不值錢啊。”松田沒忍住插了話,“還不如次氯酸鈣,有一點用。”
“拜託,學校裡的實驗室能有什麼值錢又無害的東西?當然都是些不值錢也無害的東西啊。”七瀨抬手捂住了額頭,“這只是國中部的實驗室而已,連濃硫酸都是限定的,用完就被收進櫃子裡了撬鎖也拿不到。”
“而且濃硫酸不值錢。”松田道。
被插了話的御谷咳了兩下,有點尷尬。
仁王聽到這裡,腦內已經肆無忌憚演起了推理劇。
他冷靜得他自己都覺得可怕,畢竟他是真的看到了屍體了,而不像毛利前輩和柳生那樣以為只是演員。立志做醫生的柳生臉色還有些發白呢,他卻思維異常活躍。
兇手會是誰呢?是意外還是蓄意?
他彷彿進入了網球比賽時才會進入的狀態,靈力隱秘地在身體裡流動,又漸漸匯聚在腦部。那曾經在比賽時出現過的模型又出現了,這次是一整個二層廢棄教學樓的模樣。它拼湊著前輩們說話時透露出的零散資訊,又模擬著可能發生的場景。
這個不對,那個也不對……
仁王微皺起眉,想我一定是有什麼沒有注意到。
過於集中的注意力讓他有些頭痛,於是他不自覺用靈力去舒緩這種疼痛。當頭部的靈力密度到達一定程度,他似乎連眼睛都開始痛起來。
這完全是不自主的行為,不在他本身控制下,又變化迅速。
仁王抬手揉了揉眼睛。
他眨了眨忍下了酸澀感,視線在他眼前慢慢發生了變化。
氣。
他又看到了每個人身上的氣。
這是他自己情緒波動的特別厲害,又或者在特殊場景下才能看到的東西。包括在旁邊和那位毛利蘭小姐說著什麼的表情有些不耐煩的毛利前輩身上的暗紅色,並不是很顯眼,反而偏灰。
這是心情不好的意思?還是身體狀態不好?
不限定在網球比賽上,仁王根本就對這些氣的辨認方式一頭霧水。
他到現在都沒想通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那個消失的小孩身上有黑氣呢。不知道他現在再去看,那黑氣會有變化嗎?
不過說到黑氣……
仁王閉了閉眼:房間裡氣的顏色太多了,就算都是有透明度,也閃的他快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