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號角之聲,有城內各坊的箭樓上的金鈴之聲,有尖銳的哨聲。
太監再傻也能明白,這是在傳遞資訊。
他的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王言。
“走了。”
王言笑呵呵的擺手。
太監激靈一下,趕緊爬到了馬上,落後半馬的距離,跟在王言身後。在他的後邊,是一大堆的甲士整齊的跑步。
戰靴踩在地上的雨水中,雨滴打在甲士們的甲冑上,隨著甲士的跑動,甲頁翕動,嘩嘩作響。
雷聲轟轟,但是甲士們的腳步,似乎比天雷更響亮。
皇城的城門處,宮內的看守城門的甲士們已經集結,地上躺著一大堆的宿衛皇城的勳貴子弟,血隨著雨水漫了好大一片殷紅。
王言視若無睹,對著甲士們擺了擺手,就如此一路騎著馬往楊廣的書房過去。
這當然是不合規矩的,但都這個時候了,楊廣的規矩不是規矩,王某人的規矩才是規矩。
這一路上,有許多的屍體,甚至還有被打斷了手腳,躺在地上淋著雨的宇文成都。
“王言,你這個反賊。”
看到王言路過,宇文成都放聲大罵。
王言一聲嗤笑,沒有同宇文成都說什麼,下一刻,周邊的軍士就過來對著宇文成都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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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很硬氣,只是悶哼著,仍舊大聲的怒罵。
如此一路到了書房,下了馬,門口站崗的軍士開啟了房門。
冷風撲進去,裡面的楊廣、宇文化及、賀若弼等人全都是抬起了頭來,看到王言全副武裝的樣子,更是驚駭非常。
楊廣坐在那裡,陰著臉:“子言啊,這是何意啊?”
“王言!你要造反嗎?”宇文化及也跳了起來,伸手指著王言。
下一刻,劍光閃過,宇文化及抱著手痛撥出聲。
一截手指凌空飛起,落在地上滾了兩圈……
“你……”
宇文化及憤怒、驚惶,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王言笑了笑,隨即劍光連閃,挑斷了宇文化及的手筋、腳筋,側身一腳飛踹,將宇文化及踹回到了座位上慘號。
“陛下,為何要殺我啊?”
楊廣都笑了:“你看看你現在這般模樣,子言,讓你說,朕能不殺你嗎?”
“陛下,你錯了。”王言笑著搖頭,“是你先要殺我,我不得不為啊。這麼多年,我跟在你身邊鞍前馬後,不說全部都是我的功勞吧,能有今時今日的局面,我的功勞最少也有五成。
我說過很多次,哪怕是在京中做個富貴閒人也甘願。從東北迴來以後,群臣攻訐,陛下相疑,我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司農寺老老實實的種地。但是現在,陛下要殺我。那就不行了。”
楊廣的臉色很難看,王言接著說道,“陛下與我相交至今,已有二十一年,該是最清楚我的為人。當年陳宮之中,我並非不能走,當時陛下與我相距三丈,周邊虎衛在側,於我都是無用。打的主義就是你晉王不放我們走,那就挾持你跑走。找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過快活日子。
若不能安生,那就嘯聚山林,扯旗造反。陳勝吳廣早都說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有誰生來高貴,皇帝都能做得。
陛下,我從來只是想活著,如果非要說要求,那就是活的好一些。不要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我,都能奴役我。如果再高一些,不過是想讓天下的赤民黔首都過上好日子罷了。陛下何苦為難我呢?”
“你說的都這麼明白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楊廣嗤笑一聲,“王言,你是早就準備著要造反了吧?朕身邊都是你的人吧?否則你一身戎裝,也走不到朕的書房。真是可笑啊,沒想到,到頭來還被你玩了一手。”
“我只是自保罷了。”
“廢話少說,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陛下,我跟你不一樣,我這人念舊。你不會當皇帝,好好活著吧,看看我是怎麼當的。”
楊廣牙都咬碎了,但是他沒哭,故作堅強。
事情的發展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