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們仨還真敢來啊。”高城笑著招呼著三人,扔了包煙過來。史今坐在一邊,甘小寧在那給三人倒水。鋼七連的第五千名士兵馬小帥,也在一邊笑著。
王言點著煙回道:“都回來了,不過來看看老連長、老班長、老戰友們,那像話嗎?”
馬小帥好奇的問道:“言哥,你們那邊假多嗎?”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伍六一笑著衝王言的位置揚了揚頭,“他在那呢,還管假多不多?他敢請,領導就敢批,還得跟他反思,是不是自己哪裡沒有做好。”
“誇大其詞了啊。”王言謙虛。
“不誇大。”許三多憨笑,“我們中隊長,袁朗,你們都知道,他也聽王言的。”
“童言無忌,別當真啊,都是鬧著玩呢。”
史今笑道:“行了吧你,誰不知道你啊。不是真的,也沒假多少。”
“對此我深有體會,我給他當連長的時候,也管不住他。”
王言好笑的搖頭:“那我不是也不犯錯嗎,對自我要求比較高,用不著老連長督促。”
“聽聽,都聽聽,這覺悟。”
眾人高興的說笑著,聊的也還是從前。
高城還說起了當時眾人走了以後的事,他是笑著說的,但任誰都看的出,他到現在也沒釋懷。
其實沒人釋懷。
鋼七連,儘管一樣的苦和累,但似乎那時候,是大家最開心的日子。
那時候,他們整天在一起,說的都沒有話了,當時感覺枯燥,如今回想起來,總覺高興。而後遺憾,悲傷,上了心頭。
每一次都這樣。
中午,高城請大家吃飯,喝了酒,他自己給自己喝哭了。
他說他特別想鋼七連的日子,特別想。
卻也不能怪他,鋼七連的人再相聚,開心的提起從前,然後就是越提越難受。所以也不獨是高城哭了,史今也哭了,伍六一紅了眼,許三多都不傻笑了,甘小寧沉默揉眼睛,就連入連最短的馬小帥,都沒忍住跟著一起掉眼淚。
只有王言,在那大吃大喝,好像渾然不覺。
他也確實不覺,因他經歷的離散太多了些,早都麻木了……
“哎呀,我這還讓你看笑話了。”高城抹著眼淚,“來,王言,鋼七連最優秀的戰士,走一個。”
王言笑著同高城喝酒,他說:“行了啊,都收收眼淚,好像都活不長了似的。這次哭,下次還哭嗎?那不能唸叨一次,哭一次吧。咱們有時間聚到一起,得高興。來來來,都喝酒。”
眼看著哭的差不多了,他活躍起了氣氛。
大家又喝了起來,沒幾句話,大家又都笑了……
這天,王言三人在這住了一晚,大家說了許多知心的話。
翌日一早,沒有告別,沒說再見,王言三人悄然離開了師部,開車往京郊的駐地回去。
看到王言回來,袁朗笑道:“怎麼樣,哭了吧?”
“我沒哭。他們倆不是很在狀態。”
“正常,戰友情誼重。這才剛散了一年多,你們重聚到一起也不容易。以後就好了,時間是最好的解藥。”
“那等時間解藥的這一段時間,不也都是自己受著嘛,說的好像一下就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