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的時候,趙曙是非常支援王言改革的,但是隨著改革的逐漸深入,國力的逐漸強大,超出了本來構想的強大,趙曙就有些心滿意足了。
尤其最重要的是,那時候王言的聲望就已經如日中天,軍政兩方的各種位置都被王言安插了不少人,趙曙抵抗了,但是沒抗住,那些人全都因為各種的違法行為被王言搞下去的。
違法是怎麼確定的呢?是王言拉著一幫人,一條條的重新定下來的。
當然也不可能是過分的律法,但是想找人的麻煩,家裡的狗頭生龍角都可以,何況還是抓到了錯處,實實在在的證據給辦下來的呢。
那時候趙曙就想剎車了,但是他發現王言已經不知不覺中左右了朝局,老臣被排擠,近臣不敢靠近,所有人閉口不言反對,事實上的成為了王言的一言堂。在民間,王言的聲望更是高的恐怖。
出去隨便走一走,十家百姓有十家供著王言的長生牌子。
趙曙不懂什麼叫綁架,不明白當所有人都供奉王言的時候,縱然有人不想供奉也不行了,誰不供奉,誰就是異端。鄰里要排擠,就連對王言極度崇拜的一些底層的官吏,也要收拾他們。
王言已經事實上的,將整個大宋的意識,帶動的有些極端了。但這種極端對於王言的需要來說是好的,勁往一處使,大家就種地、生產、生活,一步步的提高產值,將大宋推向新的高峰。
但趙曙卻害怕了,他的頭疾發作的更厲害了。他開始明裡暗裡的搞一些小動作,他想要組織可以做到一朝散盡王言權柄的力量。
就如此,一直到了治平九年1074年)的第一場雪落下,國朝統計了這一年從頭至秋收的各種資料,糧食產量、稅賦收入以及各種物資的生產增長等等,全都更比上年強,又是陷入了一片的歡欣鼓舞之中。
老邁的歐陽修和包拯兩人,在中午時候,約王言小酌賞雪。
地方沒什麼特別的,就在汴京的外城城牆之上。雪花落滿了汴京城,在城牆上看著城內外的氣象,別是一番滋味。
在城牆上有亭,亭中四方升了炭火,在這個沒有大風呼嘯的雪天,硬是將亭子的溫度拔高了許多。已經七十五歲的包拯,和六十七歲的歐陽修,兩個人裹在厚厚的皮草大衣之中。
包拯這兩年的身體素質屬於是直線下降,他的心臟不好,但是老包也是個有毅力的人,這些年修身養性,主要也是王言上位以後,老包沒有對手了,噴的最多的就是王言,而王言從來都是認罵的。所以目前還是能活動,能吃能喝,精神尚好。
歐陽修就強太多了,他雖然是宰相,但是權力都在王言手裡,根本不用他幹活,主要就是研究文學,修一修史之類的,再不就是過問一下教育。每年的科舉,都是歐陽修來主持。再加上他的年歲要差不少,狀態比老包要好也是應該。
已經四十四歲的王言,仍舊堪稱丰神俊朗,因為他不顯老,看起來也還是二十多歲。為此特意將原本的短鬚蓄了起來,留了一撮山羊鬍子,讓他看起來老成一些。
王言披著大衣,弄著三人中間的火爐上的罐罐茶,這茶的熱量高些,也有滋味,兩個老爺子能舒服些。
“包公,老師,今日怎的非要來此啊?在家裡燒著地龍,不是更好?”王言給兩人倒著茶,自己喝了一口,笑問著他們。
包拯放下了茶杯,舒服的長出一口氣,笑道:“都這把老骨頭了,趁著能活動,還不多在外面走動走動?再冷還能冷幾回?”
歐陽修連連點頭:“這話在理,沒多少好時候了啊。仔細算來,希文故去也有十二年了。這年歲愈長,愈是感覺逝者如斯夫啊……”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此乃天理。老師不必憂愁,學生眼下也已是舊人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王言給兩人倒著茶水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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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王言的話,歐陽修同老包對視了一眼,說道:“眼下我大宋如日中天,縱是漢唐之強盛,亦是遠遠不及。新法已經功成,國富民強,百業興旺,環顧四野無敵手,當年在揚州你與老夫所言之志,而今皆已實現。子言既明新人換舊人之理,何不功成身退?青史昭昭,子言之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已是足夠。”
“好些日子沒見官家了……”
聽王言的話,老包便明白了意思。他是個實在人,說話也實在:“你說的不錯,子言,正是官家使我二人來說服你。功成身退,正在其實。自古變法革新者是何下場,你是清楚的。官家仁義,定然不會與你為難。再說如今你已是封無可封,位極人臣之巔,還要如何?你有謀反之心不成?”
“學生非是練權不去之人,只是想要保住變法成果罷了。今日學生請辭罷相,明日過往的一切便會捲土重來。不用五年,慶曆年間是何模樣,彼時便是如何。所有人都認為已經足夠了,但實際上還遠遠不夠。如今之大宋皆是學生心血鑄就,又如何忍心任其東流啊。”
“難道你還能管的住幾百年?如今新法為大宋續命二百年,已是不世之功。”歐陽修接了話。他跟包拯都試圖開解王言,讓王言主動放權。
“學生不能管住幾百年,但是學生可以用幾十年的時間,將規矩滲入我大宋百姓之心。多了不敢說,至少可以保證任何時候,異族都不能亂我中原之地。內亂是必定的,但是四夷不敢有異心,百姓亦能吃用的更好。
老師,包公,學生說句實話。學生行新法,為的從來不是趙氏一家,乃是為我中華萬萬百姓。如今學生主政,沒有人敢把百姓不當人,隨意欺凌踐踏,百姓有尊嚴,就是要讓他們過的更好。如今百姓們尚不能食肉,下一步,學生便是要加大畜牧投入,總有一天,可以讓我大宋百姓,都能吃肉。
包公說官家仁義,學生姑且認同。然則再是仁義,也斷無學生活著的理由。不過是一時安撫,將學生軟禁在家,待到過上兩年,便打殺了。到時隨便說個由頭,學生便是病死於青史之中……”
王言笑呵呵的搖頭,手上的動作沒停,仍舊給兩人倒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