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縣有此心,但恐無此力。”章楶含蓄地說道。
兵力不足,就算能組建一千蕃騎,又能做什麼?李靖前來都什麼也不做不了,他是多次以少勝多,可手下的那群唐兵那一個不是久戰的老兵?蕃人,蕃人也遠不如之。
王巨手中沒有用兵權,就這個練兵權說不定隨著孫沔到來,都能收回去。
“質夫兄,那你就錯了,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
王巨又將他那個漁夫與金魚的故事講了出來。
“大多數人心是不知足的,李諒祚也是如此,他屢屢入侵,我朝只是一味的苟和之,連互市都不敢中斷,一年還繼續給二十多萬歲賜,他會不會產生更大的想法?”
“什麼想法?”
“大!順!城!”
王巨將三個字咬得極重,但就不解釋了。
大順城就是西夏的馬鋪寨,范仲淹在慶州時看中其地理位置,命令其子範純佑與蕃將趙明率軍秘密前去柔遠寨,到了柔遠寨才說明此行目標,亮出築城版具與磚石,迅速撲向馬鋪寨。那是一個小寨子,沒多少西夏兵士,宋軍大部隊前面一來,後面西夏人就逃走了,連戰鬥都沒有發生。然後浩浩蕩蕩的三軍人馬與大量民夫迅速築城,十天便築起了大順城。
它成了慶州鑲在西夏境內的刀尖,上卡金湯城路,西卡白豹城路,然而西夏醒悟過來時,范仲淹已經築城成功,西夏只好望洋興嘆。
這個大順城,讓西夏人十分難受。
李諒祚再貪心不足,也不會生起奢心妄想,想佔領整個陝西,但這個大順城必然會打主意。
不為城,而為其軍事作用。只要攻下大順城,金湯城路,白豹城路全部打通,宋朝再也無法對其威脅,那麼西夏對慶州進可攻,退可守。
章楶想了一下道:“王知縣說得有理。”
他在心中說,朝廷看來這次是派對了人,只是歲數太小,僅是一個知縣,想做事很困難的。況且孫沔又是一個強勢的老臣。
他又說道:“如果按照王知縣所猜想的話,那將是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西夏欲奪大順城,必然會分兵荔原堡與柔遠寨,斷其大順城後路,使大順城變成一座孤城,才可撥之。然而一分兵,兵力必弱,恐主力又在大順城一帶,只要王知縣謀略得當,機會就來了。”
“質夫兄遠見。”王巨撫掌道。
這就是將才與帥才的區別。
李三狗、任福、姚兕他們只是將才,包括那個胡謙也是將才,但不是帥才。
一個只有戰術上的眼光,一個卻具備戰略的眼光。
雖然章楶現在還沒有經過磨練,沒有達到巔峰,但這種眼光卻具備了。
章楶佩服王巨,實際王巨很慚愧的,他那不叫眼光,而是叫一根大號指頭。
談到了軍事,章楶來了興趣,又說道:“如果能擊敗西夏軍隊,最好將疆砟堡拿下。”
疆砟堡位於大順城與柔遠寨之間,地勢同樣險惡,大順城成了西夏人的心頭刺,疆砟堡則成了宋朝的心頭刺。
王巨回想了一下地圖,說道:“拿下疆砟堡意義非同小可,不過難以辦倒啊,四面環山,東西兩面又有大澗,其堡又坐在一個山咀上,真正的易守難攻。即便範文正當初在慶州,都沒有敢打它的主意。”
章楶苦笑:“也是啊,再說勝負都難料呢。不過王知縣,你們那個寨子的野利三狗,他是野利族人吧。這個人得好好利用。”
“那是當然了。”王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