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只好重新進宮,然而臉上神情十分地不滿。
原來王巨與孫固兩人被送出宮,後面宮膳也端了上來,那就吃飯吧。
宮女在端酒菜,這些個海客就開始了嘀咕。
大約在海上呆慣了,雖是嘀咕,聲音也不小,邊上的人都能聽到。
開始就問孫固,那人是誰啊。有人就回答,大約是西府的孫相公。
相公啊,其他海客們一起面帶憂色了。
他們是商人,孫固是宰相,兩者地位懸差太大,如果孫固要對他們下黑手呢。
於是沉默一會,就有人說,知足常樂,我們不要移民了。
又有附和,是啊,那些金子我們也不捐了。
邊上所有大臣一起豎起耳朵,彼岸有一個儲藏量很大的金礦,許多人也開始知道了。捐金子啊,那個大臣不來了精神。
這時另一個海客又說道,那麼少保怎麼辦?
少保雖對我們有大恩,但我們應當也還清楚了吧。
大家都懂的,少保就是王巨。為什麼王巨對這些海客有影響力,無外乎有兩條,在這些海商裡。王巨與延州十家商戶船隊佔據著一定數量。
當然,這次延州十商戶不會派人來的。
一是為了避嫌,二是來了。必然會被人多次問詢,都好奇啊。王巨與他們手中究竟掌握了多少船。
事實為了防止別人盤問,十家商戶同樣全部遷徙到海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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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經過這麼多年發展,海外也陸續出現了一些繁華的中小城市。況且他們做為創始人之一,有的進入權利中樞,有的再創業,當然,還有少數子女仗藉著每年有大量分紅,開始安於享樂。
這個不管的。只要不為非作歹,怎麼享樂都成,反而這是刺激消費的好現象。
其次就是這些海商正是王巨指點,前往彼岸,才有了今天規模。
然而恩情終有盡時,特別是王巨南下時,他們捐助了那麼多錢帛,如果王巨要求過份,導致他們反感,王巨對他們就沒有影響力了。
總之。孫固這一折騰,大約使這些海客都產生了疑慮。
原先趙頊準備宮宴後,再問一問彼岸的其他情況。然後就勢雙方談判好,搭成協議。然而因為這種疑慮,這些海客吃完飯,便以勞累為名,起身告辭了。
“太沒有禮貌了,”呂公著恨恨地說。
你們這些商人,將皇上,將我們當成了啥。
然而怎的,難道因此將他們抓起來斬首示眾嗎?
沒有辦法。趙頊只好又讓小黃門將王巨召進宮。
王巨聽完後,說道:“陛下。他們都是海商,常年的在大海上飄泊。都是一群悍不畏死之徒,而且又再三向朝廷捐助了那麼多錢糧,然而孫固今天種種,無疑是讓他們失望了。致命的是孫固乃是朝廷宰相,讓他們怎麼去想?”
僅是一句,所有人一起回味過來。
人家怕死,還會在海上漂嗎?
況且他們家人一起轉移到彼岸,能聯絡的可能就如王巨所說的血脈,因此感到不公了,於是一起恢復到桀驁不馴本色。
就是這麼一群人,生氣管什麼用。
馮京說:“斯文掃地。”
“馮公,他們是商賈,何來的斯文可言。大不了朝廷不委派官員前去管理了,也不指望利用他們得到大量金銀了。”
這麼行?
那麼多百姓,那麼大疆域呢。
況且沒有了金銀,未來的那個“不加賦稅而國用”的銀行司怎麼辦?
馮京嘴張了張,終於不作聲了。
王巨又衝趙頊說道:“陛下,祖宗家法乃是重視內治,重視民生,因此說齊人,而非是寧贈友邦,不贈家奴。所以臣對孫固這種下賤行為感到了不滿,言語有些激烈,還望陛下寬恕。”
孫固好歹是宰相,朕的老師,老東西出來還不夠,下賤又來了,還要朕寬恕。趙頊心中鬱悶地想,又無力地揮了揮手說:“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那些海客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