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嘆了一口氣說:“陛下,是很可惜,若是財力充足,太宗、真宗之憾,仁宗之恥,盡消之。”
還怪變法嗎?
如果不變法,以後就會陸續出現這種情況,甚至不因為變法,沒有財力支援,連這次大捷都休想有。
現在王安石才略略醒悟,原來這場大勝,對變法也有很多好處的。
這就象另一個時空,有的專家為了美化王安石,說王韶河湟開邊是王安石的功勞。有王安石一點小功勞吧,但這主要功勞是王韶的好不好?甚至因為王安石,王韶後面幾年十分悲催,心情鬱悶,這才加重了傷勢的發作,最後鬱郁而死。
所以準確說王安石變法沒有錯,變法是現在的唯一出路,不變宋朝就是死路一條。
但不能將王安石變法的意義無窮的誇大,這次變法並不完美,也確實產生了許多新的弊病,確實在斂財,並且與趙頊一樣,沒有用好真正的人才。
而且王安石既清高,又倔強。
司馬光說他怮,倒也沒有過份貶低他。
因為清高,請放心,王安石只說了這一句,不會重重地利用這場大捷,為變法去辨護。
郭逵卻在思考。
當真是這樣?
他有點兒不大相信,當然財政充足,這場大捷的戰果會擴大,比如從後方再抽調一些將士過來支援,那麼延州那邊不但是土門,甚至可以將去年種諤的羅兀城那道防線拾起來,打通麟州與綏州,也可以直接威脅到銀州。
還可以大軍向西,將蝦蟆寨、青崗峽、清邊軍、折羌會、賞移口這一線全部拿下,最少可以讓蔡挺佔據蕭關以南的蕭川。
當然。那樣得需要出動更多的兵力,支援更多的物資與錢帛。
不過如果實現,不僅是鹽州。就連西夏的韋州、天都山與銀州,都能隨時面臨宋軍攻擊。那時是戰是和,宋朝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但至於滅西夏,郭逵真不大相信,當真西夏那麼好滅的嗎?佔領鹽州,郭逵也不大相信,涿州的例子不好比,但有一個例子可以比較,那就是易州。因為在易水之北,孤懸於河北,所以在宋太宗時不得不丟掉了。
還有一個例子,豐州,王承美夫婦很厲害,可他們一死,立即被李元昊攻破。
不過這都是文臣們在撕逼,當然,王巨雖然也在撕逼,但他卻是為國家在撕。所以感情上郭逵卻偏偏王巨一方。
但郭逵也猜錯了,王巨不僅是為國家撕,同樣也在為他們這些武將與三軍將士在爭。
然而不管那條理由。郭逵是絕對不會點破的。
文彥博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了。
老文很精明,他擔任了那麼多年的西府首相,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韓琦那幾個月的逼駕,趙頊一直對權臣不放心,對王安石也不大放心,因此需要朝堂有一個異論相攪。這非是象後人所想的那樣,趙頊對王安石無比的信任。
只有朱熹一句話說得對,趙頊將王安石的術學完了。老王,你好下了。老王一下。老文也好下了。
還有一個原因,老文雖然一直在暗中搞小動作。但適而可止,看到不妙,立即閉上嘴巴,什麼也不說。所以趙頊便容忍著他一直呆在西府相位上。
趙頊也嘆惜,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