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她還是很慎重的,不過想了想,也是枉然,仁多零丁還在瘋狂地與董氈交手。
這次董氈與史上的相比,先是幸運,後則是有些悲催。
因為天冷,集結大軍速度慢,等到他入侵河西時,已經屢屢聽到西夏慘敗的訊息,因此大軍深入到河西入侵,擄掠遠勝於史上那次擄掠。
但沒想到西夏猛然就潰敗了,然後仁多零丁帶著敗軍也是哀軍,與他拼命。董氈只想撈好處,那想與他拼命,只好匆匆忙忙將擄來的物資向湟州轉移。
仁多零丁更加急切,這一戰過後,西夏很慘的,現在物資就是人命!特別是董氈一部,在涼州帶走了許多吐蕃人,也就是原來的六穀部遺民。相比於物資,現在西夏人口更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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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想將擄來物資立即轉移,捨不得放手。一個拼命地想將物資留下。
因此打著打著,就打出了真火。
整個靈州到興慶府,兵力都十分空虛,梁氏擔心都來不及呢,哪裡還想著兵伐夏州?其實西夏這時真的很慘,比王巨派出去的斥候回饋的情報,所反映的還要慘。
不過王巨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會發兵了。
這叫適可而止,其實還可以以進為退,趁這個機會。發動一些中型規模戰役,不過再打下去,宋朝財政也會吃不消。
因此王巨已經暗中將重心轉向了內治。只不過他本人繼續呆在鹽州罷了。
…………
楊柳開始有些青色,姚大蟲又來到祖陽的家。
嵬名科榮與梁氏是聰明人。聰明人反而想得多。王巨說什麼,他們未必會相信。就象前段時間,王巨寫信給梁乙埋,咱們不打,和平吧。結果只有三四天,天都山大營與行宮一起和沒了,幾十萬大軍和得只有幾萬人逃回來。
但普通老百姓只有靠觀察去分析,王巨只要橫山修堡砦。一個堡砦沒有跨過橫山,因此說明王巨並沒有對鹽州產生想法。
特別是幾萬保捷大軍撤回去,雖然無數慶州百姓夾道相送,但他們反而認為不久後,宋軍就要從鹽州撤回來了。
因此一個個瘋掉了,沒錢的湧到前線拼命地運鹽。
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等於在搶錢。
而且官府甄別登記後,還抽調了一些輜重車與大牲畜,借給他們拉鹽。只要勤快一點,一個月輕鬆地就能賺十幾貫錢。
十幾貫錢。如果在泥巴里摳,得摳多少時間才能摳出來?
因此無數百姓將小孩子交給家中的老人,甚至連春耕生產也交給家中老人負責。湧到了前線登記,再進入各個鹽道。特別是前線一帶的百姓,他們種植的少量冬小麥,全部讓西夏人當成馬草料,放馬吃掉了,沒有冬小麥的拖累,幾乎連老人婦女也上了鹽道。甚至到了三更時分,還能在路上看著一隊隊百姓在拉著鹽趕路。
至於有錢的,則在瘋狂地蒐集錢帛。準備大肆囤積青鹽,也不用他們零售。只要鹽道一關閉,他們一轉手就可以獲得三分以上的利潤。
一起瘋掉了。這讓姚大蟲如何不向祖陽逼債?
祖陽這一回膽氣壯了,說道:“姚哥子,你放心,十天後我保證償還。”
“十天後,你用什麼償還?”姚大蟲譏諷道。
“知州前幾天刻意來到我家,承諾以一分利借給我幾千貫錢,然後我去了慶州城,見到了通判,章通判也同意了,並說十天後,讓我帶著里正前去慶州寫下契約,然後就可以帶四千貫錢帛回家了。”
“哈哈哈,”姚大蟲大笑,笑完後道:“你是在說天書嗎?人家若大的知州通判,為什麼幫助你啊?這世上那有一分利啊?那個青苗法半年一還,還要二分利呢。”
若是不知道內情,十人就有十人不會相信的。
“姚哥子,我真的不騙你。”
“我管你騙不騙,將他娘子與女兒拉走抵債。”
“姚哥子,你不能這樣做。”祖陽急了,這能拉走麼?前面拉走,後面妻子準得被糟蹋了。於是他上前阻止。
但他哪裡是姚大蟲帶來的家僕對手,幾腳就將他踢翻在地,踢得鼻青臉腫,然後將他妻子與大女兒拖走。
祖陽欲哭無淚,正好村中一名村民從淮安鎮回來,剛才他在邊上不敢插手,等姚大蟲拖走了人,才過來說道:“陽哥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那個章通判就在淮安鎮,你立即去找他。”
其實祖陽也嚇傻了,不然章楶縱不在淮安鎮,也要立即去慶州城。雖然從淮安鎮到慶州城略有點遠,他又沒有馬,一來一去要耽擱不少時間,但比坐在這裡發呆強吧。
祖陽聽這個村民說完,一骨碌爬起來,衝向淮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