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回到鄭白渠後。想辦法再捎一封信回王家寨。就說種諤拿下綏州,西夏人可能會報復。一旦入侵保安軍,王家寨因為富裕,必會首當其衝。”
“子安,不如另尋一處,或者直接讓他們遷徙到鄭白渠來算了。”
“我朝百姓留戀家園,即便福建路那路惡劣地形,人口又是如此稠密,還有許多百姓不願意離井背鄉。願意走的,我也遷了不少去了杭州。剩下的,連杭州都不願意去,哪裡會來鄭白渠?再說他們生活也變好了,更不願意背井離鄉。”
“我如何交待他們呢?”
“備武器,重預防,還有與延州官府保持聯絡,對他們說明桃溪劍的意義,非是桃溪劍本身一年所得,而是事關冶鋼……不好,你立即騎馬去王家寨,通知他們,萬一西夏大敵來犯,什麼都不要了,帶著貴重家產,先行去延州躲避。”王巨猛地想起此節,冷汗涔涔。難的就是陸詵在,陸詵馬上就不在了,朝廷下了詔書,由郭逵代替陸詵。只是陸詵的安置還沒有想好。但郭逵到延州還有一段日子。郭逵一去,應當問題不大了。至少郭逵沒有與自己交惡,他也不算是太懦弱的主,再說延州乃是他哥哥郭遵戰死之所。
也就是說難的就是這段日子。
不管陸詵救不救,難道他敢擋住王家寨百姓進延州城?
“好。”趙度立即騎馬,離開京城,先行向延州奔去。
…………
朝中的大佬沒有誰去想什麼王家寨,一個破寨子,有沒有那個當一回事?
他們關心的是韓琦。
韓琦迅速來到京城,與王巨一樣,先行去了驛館,然後上奏:薛向始議招誘橫山一帶蕃族,導致種諤擅取綏州,啟此釁端,又檄諸路舉兵牽制西夏,因此李肅之剛至環慶便領兵七千,破蕩族帳,這是舉無名之兵,是殺戳橫山老弱,豈能說是招誘?蔡挺又要合環慶兵,說直趨興靈。帥臣肆意妄作,自棄誓約……等等。
趙頊正在政堂與二府宰執議事。
曾公亮看到這份奏摺,說道:“今日韓琦朝辭門外,請陛下准許與之同議。”
反正韓琦也下了,不如給韓琦一點面子。
趙頊看著這份奏摺,心中狐疑。
蔡挺與李肅之做錯了嗎?經過王巨反覆洗腦,趙頊也明白更多了。至少蔡挺不會犯這個糊塗,以一路兵力就要取靈州興慶府?那麼容易?這是虛張聲勢,牽制西夏人的,好為綏州贏得時間。可能李肅之做得確實有些火了。
不會連這個道理韓琦都不懂吧。
忽然他又想到了王巨的分析,也許是為了迎合……
因此說道:“讓他進來。”
堂吏將韓琦引進,趙頊說道:“韓卿,正好兩府議事不決,你也坐下,一道商議。”
“陛下,老臣前日備員政府,自當參議,今天是一個蕃臣,惟奉朝廷之命,不敢預聞。”
不預聞就不預聞吧,你想預聞了,朕心中才會發慌呢,於是趙頊拿起他的奏章說道:“今已封蔡李二奏,從此卿也可以看到朝廷中處置事的態度。不過前方緊急,卿若是行裝已辦好,最好三兩日引道前去。”
所以趙頊嫩啊。
韓琦早走早好,不要在這個京城呆得時間長。但不能直吼吼地說出來,這不噎人難受嗎?
而且做為十一年的宰相,即便坐下來參預一些國家大事,也有這個資格吧,韓琦謙虛地說一句不預聞,那就不讓你預聞了。
因此韓琦說了一句,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人都疏忽的一句話,也是王巨一度想不明白的一句話:“陛下,臣即速去陝西,不過臨行有一句話不得不吐。昔日王陶指臣為跋扈,今天陛下乃舉陝西兵柄授臣,若是有劾臣如陶者,則臣赤族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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