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鏗鏘之聲遠遠的就傳入坐在營中的維斯特耳中,而這邊陣陣渾厚的警戒的號角聲也隨之而起,他再次登上城頭,就看看著遠遠地壓過來的軍隊,不知何時戰場間吹起了趟地的旋風,把沙石與塵土捲起而又落下。
而目光穿過黃色“帷幕”,在其後的是穿著與武器都是五花八門的敵軍,正在排著整齊的佇列步步向城下逼近。維斯特注意到一個細節,站在軍陣最前排計程車兵他們都神色堅毅,緊抿著嘴唇,而他們身著的甲衣都多多少少都有些破損或是染著烏黑的血漬——老兵。
一個名詞在維斯特的腦海中劃過,它們在諾德語中直譯做“標準老單位”。這足以說明他們在戰爭中的作用,在軍隊戰鬥中他們一般充當鋒矢保護著身後戰鬥經驗不足的青年兵,或者隊官、先登精銳。
老兵作戰主要是依靠同袍間的配合,他們在大方陣的集團軍作戰中體現出基石的作用,而單兵作戰的騎士非騎兵)則對於小規模戰鬥中,有著優異的表現。
看來對面的那個反叛的聖騎士頭目明顯不是一個廢物,他把老兵當作了穩定戰陣的錨點來應對神界教團的堅城,維斯特還以為他們如同貴族戰爭一樣無腦豬突呢。
但到底是不是一觸即潰的繡花枕頭,還需要戰過之後方能見分曉,站在城頭上面沉如水的維斯特望著旌旗搖曳的敵陣,恨恨地握緊了手。
隨著戰鼓的節奏進一步的明快起來,敵軍開始愈加快速的朝著城牆湧來......
這場誰也沒有開場廢話的戰鬥,直接開門見山的達到了巔峰。
箭矢如飛蝗般攢射而出,一道道閃電劃過天空,一顆顆火球砸到城牆,砸入人群之中。
振奮的怒吼聲響徹於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鮮血四濺,四肢屈從。平常強大的個體在這裡變得渺小無比,唯有那佈滿箭矢盾牌還在不停揮舞,唯有那如頑石一般的精神還在激勵著身邊的隊友......
暴虐!
絕望!
恐懼!
狂亂!
自虐!
偏執!
自私!
暴怒咆哮如洪。強者欲存,弱者必亡!
否認死亡——現在!!!
中士們一邊握著指揮刀一邊吼叫的讓士兵們鞏固防線,不知不覺間聲嘶力竭吼的喉嚨變得愈加嘶啞起來,唯有他們嘴中的哨聲依舊尖銳,而下士們則駕駛著小舟在槍林刀樹的大海中穿梭,命令著隊友們儘量去撫平一處處突起的創傷。
死亡無法逃脫,但可以推遲……
疲憊...它們從血管中堅定不移的朝著肺部與內臟滲透,它們撕裂肌肉,鑽入骨髓,曾經銳利的目光開始渾濁起來,渾身的每一處細胞都在尖叫。
隨著一陣陣鳴金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好訊息是我們從第一階段的戰鬥中活了下來,而壞訊息是這僅僅是第一次試探進攻。死亡很有耐性,它會等......
還有一個不知好壞的訊息是:由沃特斯所率領的神界教團增援發條已經被擰緊,並開始緩緩的轉動。
沙漏已經被神拋向了天空,骰子則被拋到地上,在謎底被揭開後,總會有人為之傷心難過,但與會有你人為之歡呼雀躍......
時間不多了,奧丁與維斯特還有沃特斯同時心情沉重的注視著天空,大風開始慢慢的停止起來,前奏已經結束,陰雲已經密佈,馬上就會有金屬交擊的大雨落下,三個北方人都想起了那句話——南方的天氣就和那小孩子的屁股一樣。
中場休息已經結束!
現在第二輪的戰鬥繼續開始!
砍下腦袋、劈向脖頸、刺入胸膛。
悶哼聲與慘叫聲開始淹沒指揮的哨聲。
“抵近炮擊!!!”
步兵炮已經上好了刺刀,衝鋒到了營寨前。
“轟!!!”
硝煙冒出炮膛,並在一次打響拉號令槍。
這一刻,血腥加速!
戰場再一次達到了它的高效率,恐懼與瘋狂在此開始纏綿,開始把死神的種子在戰場中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