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波雲詭譎的波浪把風平浪靜號拋得忽起忽落,急速的敲響的船鐘聲刺穿海平面傳向遠處,船上的交織的人影在青紅交織的火焰下變得詭異,因為保持速度與平衡而被人為用魔法撕裂的船帆宛如墳頭上的招魂幡,從遠處看去,風平浪靜號看起來就像一艘航行在如同魔鬼般的風浪中若隱若現的幽靈船,在召喚著每一個所遇到生靈的靈魂。
緊接著一條撕開隆起海波的巨大且帶有蛇一般鱗片的巨大青色觸手,狠狠地擊打到船身並纏住了桅杆,另一條觸手則擊打在了船舵位置並且引爆了那裡的火油桶。
維斯特扭頭絕望地望著這一切——舵輪組已經完蛋了,船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控制。
他搖搖晃晃的被士兵扶上小船,但它們給眾人留下的時間不多了,這時又出現數條觸手加入對風平浪靜號的肆虐環節,好訊息是我們的小船已經下入水中,生命之舟被戰士們奮力滑動,緩緩地遠離了死亡的旋渦。
而在小船上的維斯特目光呆滯地望著遠處,準確地說是:他死死地盯著緩緩被火光所吞噬的船,盯著那些從水面下伸出的觸手,盯著那些波濤洶湧的浪花,那與夜幕融為一體的海面......
那水面下的未知彷佛在宣告著主權,風平浪靜號如同玩具一樣被巨大的觸手玩弄著,它就像在單純的扞衛領地,而隨意撕裂風平浪靜號,它漠視著、無聲的嘲笑著人類的渺小與匱乏的詞彙量。現在的困境是:我們似乎除了偉力再也沒有別的話語可以形容現在所面對的一切。
就在這一刻,維斯特蒼白的臉色下心臟愈加瘋狂的跳動起來,就如同他那狂熱的雙眸,他對自己的祖父與父親把家族的每一枚金幣都花在去挖掘這些未知的事務一直不解,以至於...都似乎沒有察覺他手指上的家印戒指上面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就在維斯特雙眸死死的盯著黑漆漆的水面,彷佛目光可以刺穿海面似的,像在質問著已不再人間的祖父與父親。
“這到底隱藏著什麼?”
“你們為何如此痴迷於此?”
就在維斯特的思維如脫韁野馬時,它、那不可名狀的、潛於萬丈海淵的怪物對維斯特突然回以更加大膽的凝視。
高聳、殘暴、可怖的,猶如夢魘煅造的肉體!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人的心智——如知更鳥的蛋般脆弱。
恐懼!腐敗潰爛於維斯特的心間!
那塵封於心海的堅冰被巨斧劈裂,被烈火所融化,模糊的記憶在一次變得清晰。
“總有一天我們將會死亡...”
“總有一天我們講迎來最終的歸宿...”
“來吧,擁抱吧...”
這個“東西”是無名的,或者說它根本無需用語言來描述。話雖如此,那些臣服於它那不可言狀之下的人將獲得某種“獎賞”。
而此時維斯特靈魂中的心海在翻騰不息,就如同這魔鬼般翻滾的海浪,他思維仿若坐下的小舟一樣,瘋狂與理智之間搖擺不定,搖搖晃晃隨時傾沒。
就在這時,一顆火花在腦海中劃過,湧入腦中的浩瀚知識海洋碎片中的一次啟示,思維與靈感的一次跨越、一次昇華。
誠然,這世間的勇氣莫不誕生於瘋狂。而此時此刻,也正有東西想要跨過那道界限,並且讓那恐怖的真相蠕進維斯特的心頭。
不得不說的是人有時能在瘋狂中醍醐灌頂,不過實在太過稀少,可這並不包括維斯特。
我們終有一天將會面臨死亡,正是死亡的若隱若現才讓生命如此特別,死亡也真的是人們唯一的共同點。
“擁抱、接受、經歷、迴歸”,這是思維的一次進步,是靈與肉的正真昇華,隨之帶來的後遺症並非是劇烈的頭痛,或是思維的混亂,帶來的是一種思維的通透——這是“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