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景陽城,朱雀大道。
高鴻允正坐轎前往府衙,一百姓打扮青年忽走上前來,貼著轎簾說了幾句。
“千真萬確,小的親見五人屍體,王府的門子放出話來,說她們刺殺太妃未遂,被府中侍衛亂刀砍死。”
高鴻允臉色鐵青,對抬轎的轎伕喊道:“回高府,不,去教坊司!”
得了命令,轎伕立刻換了方向,一路小跑,半柱香的時間便到教坊司門前。
下了轎子,高鴻允快步穿過正門,到後院。
此時,朝陽初升,教坊司內一眾歌姬,舞姬剛起床,正在打水洗漱梳弄。
“今日是有貴客要來教坊司嗎?勞煩高右傅這麼早就來。”
一襲紅衣的女子從轉角走出,臉上滿是慵懶之態。
“赤雀還在?”高鴻允抓住女子的手腕,眼中寒芒閃閃。
“高右傅,你弄疼奴婢了。”女子只覺手腕如同被鐵箍住。
“我在!”二樓一間客房臨空的紙窗開啟,一道聲音傳出。
恨恨看了眼敞開的窗內,高鴻允放開女子便踏階而上。
二樓走廊右邊。第一間房內,一位中年儒士正坐在紅漆圓凳上慢慢飲茶,神色閒逸。
“小王爺身邊的四個歌姬今晨刺殺太妃,你可知道此事?”高鴻允厲聲問道,“是不是你下的令?”
“我會那麼蠢嗎?”中年儒士拿起一個空杯倒了杯茶,推到桌子對面,示意高鴻允落座。
“那她們為何動手?”高鴻允依舊警惕。
影衛是一群什麼樣的人,他十分清楚。
“是我們小瞧了這位大榮朝公主趙玉燕,她們在傳遞訊息的時候被抓住了,反正都是個死,按照影衛的規矩,她們必死之下,自然要冒死一搏,完成目標,可惜,失敗了。”
高鴻允坐下,端起茶杯又放下,“她們死了倒罷了,但她們是我送到靖王身邊的,那趙玉燕既然插手了,絕不會善罷甘休。”
遲疑半晌,他道:“形勢緊迫,不如我們提前起事。”
中年儒士搖了搖頭,“不可,我們在邊軍的人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此時絕不可輕舉妄動。”
“若那趙玉燕要殺我怎麼辦?”高鴻允額頭微微冒汗。
中年儒士露出不屑的眼神,“高鴻允,養尊處優這些年,你變的怕死了。”
“怕死?哼,我是怕我死了,辛苦經營的一切便全毀了。”高鴻允一怔,張口反駁。
中年儒士笑了笑,並不介懷,“你現在的確最好不死,我已為你想好了對策,只需找個替罪羊即可,到時你至多有個用人不淑的罪名。”
高鴻允恍然大悟,他也是急的昏了頭。
起身,他從窗戶看了眼樓下的紅衣女子,嘆道:“身為教坊司樂正,選出此四個女子給本官,簡直居心叵測。”
“我會讓她供認自己是榮國皇帝趙祺派來的細作。”中年儒士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妙,真是一石二鳥之策。”高鴻允哈哈大笑。
“現在,你該去見靖王了,想點法子哄哄那個蠢物,以前,他又不是沒有因為你衝撞過趙玉燕。”
高鴻允點了點頭,“看來只能破財消災了。”
不再逗留,他急匆匆下樓回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