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事兒得問您親姑爺呀!”顧清月咬著後槽牙把話撂下,眼風掃過去時,許瑞寒的筷子尖堪堪懸在生蠔上,抬眼正對上她含著嗔意的眸子。
“哎喲你這丫頭,平白無故橫瑞寒做什麼?”莊憶清急得直拍大腿,眼見著女兒眼刀嗖嗖往人身上扎,怕壞了她兒子的大事。
顧清月捏著筷子的指節泛了白,忽地扯出個笑:“媽您聞聞這魚腥味兒。”她筷子尖戳著許瑞寒面前的紅燒鯽魚,“昨晚他身上沾的香水味,可比這魚鮮亮多了。”
許瑞寒鬆了鬆領帶,骨節分明的手指叩在餐桌上:“媽,這事兒怪我,專案上的事太忙,疏忽了清月。”
他撐著桌沿傾身,高定西裝擦過大理石臺面,“月月給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指尖剛要碰到顧清月的手背,她側身躲開鹹豬手,蔥白指尖勾著碎髮別到耳後:“食不言寢不語。”
“家寶。”許瑞寒突然沉聲發話,轉著袖釦睨向對面,“你剛才是說什麼專案來著?”
顧家寶猛灌兩口紅酒,涎著臉往前湊:“姐夫,東湖新天地那個盤...您看咱們都是一家人,能不能給我做。”
許瑞寒指節叩了叩紅酒杯,眼鋒刮過顧家寶:“成,看你姐的意思。”
顧家寶揪著他姐的袖口晃了晃:“姐——”尾音拖得老長。
“許總談生意還要帶個說客?”顧清月突然旋身,看見許清愛夾著一塊蝦肉就要往嘴裡送,“小愛,你不能吃蝦肉,吃這個西蘭花,有營養。”
許清愛把瓷勺哐當砸進湯碗:“西蘭花西蘭花!我又不是兔子!”急眼地跺了下腳,“管天管地連口肉都不給吃,煩死了。”說完就踹開椅子,鞋底啪啪拍著地板往外衝。
“你們吃,我去看看。”顧清月跟在後邊。
許清愛一路小跑到後院,給林夢打視訊通話。
“夢夢阿姨~”
“小愛,怎麼了?剛剛聊天不是還好好的,別哭啊,你慢慢說。”
“我討厭媽媽,你能帶我走嗎?”許清愛攥著裙角邊邊,邊說邊原地跺腳。
“當然可以啦,你等阿姨幾天好不好。”
緋聞風波後林夢一直躲著。
冷處理,不回應,等熱度下去,再找其他輿論蓋一蓋,轉移注意力。
到時再發布一條宣告。
許瑞寒是這樣跟她說的。
“我不要~我就要現在,嗚嗚嗚~”
顧清月整個人釘在穿堂風裡,指甲掐進掌心,聽到這裡,不發一言扭過頭就走,轉身的剎那卻聽見‘砰’地一聲。
許清愛蜷在冰涼的草地上,摔出三米遠的手機還在那響:“小愛?小愛!”
看見她急匆匆抱著許清愛出來,許瑞寒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兒?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能對她做什麼,她也是我的女兒啊,我倒要問問你,給她吃了什麼。”顧清月抱著孩子,抬頭問:“吃了蝦肉?小愛對蝦肉嚴重過敏,不知道嗎?”
“要不是你胡鬧離家出走,小愛能這樣嗎?快三十的人了,做事那麼自私,一點兒不知道考慮別人。”
“我自私?我倒要問問你,小愛從出生到現在你管過什麼?”顧清月氣笑。
“我還不是為了讓你過上好生活,每天好吃好喝供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連個孩子都帶不好,她現在有事兒就是你的責任。”
“許瑞寒,你渾蛋!”
許瑞寒連闖了幾個紅綠燈,終於到了最近的兒童醫院。
一下車立馬抱著許清愛前往急診室。
“醫生!醫生!”許瑞寒大喊。
醫護人員很快推來搶救床,將許清愛推進了搶救室。
“家屬不能進,在外邊等著。”
顧清月和許瑞寒坐在搶救室旁邊的凳子上,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