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昰繼續搖她的手:“叫姐姐擔心了,姐姐別生氣。”
趙晨道:“這不是我擔不擔心、生不生氣的問題。阿昰,你不小了,今時今刻能站在這裡,旁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有多難。”
趙昰停下『亂』動的手,正『色』道:“不會了,姐姐,以後不會了。”
這句話,剛才他也對權愈及眾臣說過,但是這一次說,他的表情不是謙遜而是堅定。
他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他一定會做到。
趙晨呆呆地望著他,她的弟弟,真的不一樣了嗎?
“你為什麼私自出京?”她再一次問。
“三月初三是上巳日,我和阿曦溜出去看美女了呀。”趙昰滿不在乎地說。
趙晨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半晌,才啞著嗓子咬牙念道:“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皇上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皇帝的寢殿裡一時間陷入短暫的安靜。
面對姐姐的責問,趙昰笑著點點頭:“就是姐姐想的那個意思。”
趙晨幾乎不敢相信:“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事。”
“誰說是說著玩的了,朕可沒說著玩。”
少年天子清朗的聲音不大,可淑寧長公主聽著卻非常刺耳。
上巳日,亦稱女兒節。
這一天,全盛京的女兒家們都會出門踏青,與花鬥豔。
可是,身為皇帝竟然如坊間的登徒子般出門獵-豔,這可不算是什麼好事。
唐朝杜甫《麗人行》雲:“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開篇貌似是寫上巳日的盛況,但卻結詩於兩句“炙手可熱勢絕倫,慎莫近前丞相嗔”。
所以它本質上是首諷刺詩,諷刺的是唐玄宗天寶年間,楊氏兄妹因楊貴妃受寵而驕縱荒『淫』的生活,當然,更重要的是它曲折地諷刺了昏庸的玄宗皇帝和天寶朝自上而下的腐敗。
所以趙晨問“皇上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意即,她家親愛的弟弟不會真是看上了什麼姑娘,並且還要像唐玄宗那樣,放縱寵妃及家人禍國殃民吧?
而趙昰回答“朕可沒說著玩”,是承認了趙晨的猜測,並且,他特地以“朕”自稱,更是表達了不可更改的態度。
趙晨靜默無語,臉『色』已沉了下來。
她知道他總要長大;他會娶妻,會封后,會有後-宮佳麗三千。
她想過等那天到來之時,她就能把責任卸下。
可,那不是現在啊!
她的弟弟,今年十一歲。
她的弟弟,幾個月前還拉著她的手說,他只要姐姐不想娶妻。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
為什麼?
是因為這次出門遇到的妖~豔~賤~貨?
是誰帶壞了他?趙曦嗎?
趙曦背後是並不真糊塗的慶王趙煜——趙煜這是幾個意思?
趙晨雖然一動不動,腦子裡瞬間轉過數十個念頭。
身為人精的趙昰怎麼會看不出來趙晨想太多了,於是他打算解釋一下:“姐姐你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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