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怎麼說的?好好說:“他說,讓你看著他死去,必定會讓你更加痛苦。所以他寧可不叫你再見到他。就當他是一個從未存在的人。”
放屁放屁!全是放屁!
憑什麼你們以為的,就是我想的?
憑什麼你們要來決定我怎麼做?
你既然這麼狠心,又為何要與我約定?
為什麼要給我畫一個這麼美好的未來?
你怎麼讓我當你從未存在?
全是放屁!
開禧二年十月初一,天剛矇矇亮,青二十七收好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劍閣陸家舊宅。
好好的病已漸好,青二十七留了簡單的字條給她。
昨夜淚痕猶在,她不想被好好看見自己的悲慟與狼狽。
從江南來到川中,她不過是赴陸聽寒的約;他如今不在了,她留在這裡有何意義?
她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
巴山蜀地,山險水急,念天地之悠悠,唯愴然而涕下,她又該往何處去?
青二十七再次沿嘉陵江、走蜀中舊棧道。
來劍閣時走險路是為了趕時間;此刻,她只是想走險路,越危險越好。
她沒有勇氣自絕人世與他生死相隨,她巴望一個踉蹌墜落深谷,讓老天替自己做個了結。
可是老天也知道她惜命,天氣和路況都很好。
於是青二十七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走到滿面風塵、走到雙足麻木,走到全無力氣……
她奢望身體的痛能讓心中的苦輕一點再輕一點。可是沒有用,無論她怎麼地不肯停下,心裡面依然像是被剜了一個洞。
她到底是辜負了陸聽寒,而陸聽寒何嘗不是也辜負了她!
青二十七來到大劍山,吳曦祭山的山神之廟。
壁如千仞,光禿禿的懸崖,望下去全是雲煙,見不到底。
抬頭是一線天,陽光從那道縫裡射下來,偏巧不巧射進她的眼睛。
她揉一揉眼,眼裡全都是淚。
青二十七對著這山壁、對著這深淵大哭。
這裡他明明來過,現在她也來了,之間只差幾天,卻隔了生與死的距離。
她與他,到底是算什麼?
她是他的誰?他又是她的誰?
白雲蒼狗,她與他的過往如白駒過隙,一幕一幕地在腦海中重演,可是他卻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等了他這麼久,為什麼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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