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聆濤一路近,白衣人一路遠,各施所長,各避其短。
轉瞬間,兩人已過了數十招。
他亦看清了她的臉。
十年了,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她並非絕色,也沒有龍小鳳那種逼人的青春;她像一彎月,像一泓水;她分明正與他惡鬥,眼眸中卻含著笑意。
又是這種眼神……好像他還是當年那個男孩子,可他分明長大了!
陸聆濤身子一冷,冷如一塊冰;再次雙手持刀。他的人與“眸”,融為暗黑的一體。
眸光所至,一眼成灰!
白衣人知道厲害,連忙收勢,長鞭一甩,已然纏在腰間。
銀色的鞭身紅色的寶石相映著,就像一條好看的腰帶,哪裡還是適才的殺人利器?
她俏生生站著,像一彎月,像一泓水:“小朋友,武功精進很多嘛。”
陸聆濤的眉頭皺起:“只知逐勝忽忘寒,小立春風夕照間。最愛東山晴後雪,軟紅光裡湧銀山。二十七,你的‘軟紅十丈’還是那麼厲害。”
白衣人微笑著說:“不許沒大沒小。你得跟小鳳一起叫我姑姑。”
她叫青二十七,長年住在龍府,與龍小鳳有半師之誼,和楚門亦是關係匪淺。
楚凌川對“這一位”都要萬般尊重,陸聆濤跟龍小鳳一起叫她一聲“姑姑”,嚴格算起來,還是她紆尊降貴了。
只不過,陸聆濤從小就是小大人樣,自然不肯這麼喊她。
不想喊她“姑姑”,不想喊她“前輩”,不想喊她“青娘子”,他就喜歡喊她“二十七”。
“二十七隻是個編號而已,並不是我的名字啊。”她提醒過的。
不過他才不管這些,十年前他就這麼叫,十年後,他還是要這麼叫。
“二十七,我今年二十五了,不是小朋友。”
恩,十年前,在他十五時,他也是這麼反對的:“二十七,我今年十五了,不是小朋友。”
她當時明明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模樣,憑什麼老氣橫秋的喊他“小朋友”呢!
青二十七對陸聆濤很是無奈,明明是個小朋友,卻非要裝做大人樣。
她撇過頭,不遠之處,龍小鳳與暮聲寒提著漁夫鄭少林,正向他們奔來。
“我接到你家老爺子的飛鴿傳書,說小鳳失憶了。”她用的是陳述句。
陸聆濤點頭:“是的,老爺子讓小亓帶她回龍府,想請你想想辦法,你怎麼……”
青二十七不置可否:“我觀察了她兩天,的確與從前不太一樣。”
她解釋了為何明明人到黔州府,卻不與他們儘早匯合的原因;卻沒有解釋為何會收到飛鴿傳後即刻離開龍府。
那些陳年舊事可能引起的震動,最好能將它壓制在爆發的萌芽。
如果不用讓他們介入就能平安渡過,那是最好不過。
何況楚凌川還提及了有舊友的後人在盛京現身。
所以她急著趕去盛京,越快越好。
說話之間,龍小鳳已奔到陸聆濤身邊:“陸聆濤,你沒事吧!”
她望著自己的眼神裡,有幾分疑惑,看來是真不認得了。
陸聆濤眉頭皺著:“這是你青二十七姑姑,你都喊她青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