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於情於理,即便是白屹大帝其罪當誅,白岙帝君都覺得自己合該傷心難過才對……這也是事實,即便可能會被別人詬病,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可白岙帝君察覺自己還是難忍悲傷——其實,白屹大帝倒臺對白岙帝君而言,並未有什麼好處。
正所謂‘不做家翁,不知油鹽貴’。但白岙帝君自己本身便‘家翁’的跟班,怎麼可能不知道一但當家,豈止‘油鹽’貴……
白岙帝君是一早便安於現狀。自小便有心做個足以保全自己的閒雲野鶴一屆散仙,大約就像墨絳將軍墨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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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之事不提也罷。白岙帝君最終未曾如願以償就是——這麼想著,白岙帝君察覺叨擾,亦欲轉身走人……墨絳將軍墨江卻不容置否說,“天下之大,不由你我瓜分。包括你兄長,如此至高無上的君主竟敗給人心……而如今輪到你們新一輩‘當家做主’了……你只需謹記前車之鑑,切莫在重蹈覆轍。至於別的,只管放手去做吧……總歸只要你不與世為敵……本將軍還有一口氣,便還能保你安穩一刻。”
白岙帝君又何必與世為敵,非要掀起戰亂,搞得血流成河屍骸遍野?
至於赤池魔帝更沒有這個必要了。
赤池魔帝大約也不會——亂世之時留下的千瘡百孔都還未曾修復好,雖然確實可以趁火打劫,但也實在冒險。
而在人心惶惶之時貿然出手的結果,白岙帝君也清楚,必然是接替白屹大帝,成為新一個合該成為眾矢之的,並萬死不辭。
這也倒不是說世人有多盲目,而是人們壓根互相沒有‘信任’的基礎——又包括‘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說法。還加著,不久前的腥風血雨本來就會讓僥倖活下來的人們居安思危,未雨綢繆。
所以這種時候若非要大開殺戒的話,只怕最‘損人不利己’的行為——世人也必將不問青紅皂白,直接亂棍打死,以絕後患。
但即便這樣,也有人非要逆其道而行之,而這個人偏偏還是狀態堪稱‘半死不活’,難成氣候的奚夜妖帝。
而若奚夜妖帝一個人不知天高地厚便也罷了——事實上,妖界多股勢力上行下效,聞風而動……
奚夜妖帝在百廢待興時鼓勵壯大,如此,以便妖界迅速恢復昔日實力,固而四處收人。
至於後果便是,人也多了,多到他有心而無力全部掌控的局面。
妖界有一段時間魚龍混雜,多股勢力暗中發展,可等奚夜妖帝自己發現的時候卻察覺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壓根掌控不了。
好在奚夜妖帝文韜武略皆備,還是一個機關算盡的主——幾個勢力即將架空帝權,奚夜妖帝算得上杵在‘刀尖舔血’,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的局面。
但奚夜妖帝並未退縮過。而是以退為進,成日只裝瘋賣傻,使虎視眈眈者與身後勢力掉以輕心,固而轉去先行清理‘競爭對手’。
而奚夜妖帝還有‘三寸不爛之舌’——時不時,明裡暗裡,含沙射影的對各方勢力煽風點火……最終,坐山觀虎鬥,冷眼旁觀幾個勢力兩敗俱傷,頭破血流。並在前不久一舉清理……
——奚夜妖帝確實不是好人。但除非阡苡自己願意與其他勢力裡應外合,金蟬脫殼,離開妖界,否則白岙帝君或者赤池魔帝也無可奈何?
總不可能直接向妖界要人吧?
這要了,沒準就不是爭紛的問題……
白岙帝君默默嘆息——只希望奚夜妖帝忌憚故人,不過分膽大包天帶領阡苡誤入歧途……
“你在感嘆什麼?”阡苡滿臉好奇。補充說,“為何看著小女子如此惆悵——竟彷彿小女子以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似的。”
聞言白岙帝君背手一笑。自然是沒有心情由衷開懷,甚至保持禮貌冷靜,不拿出一副心灰意冷的疲態都十分費力。
白岙帝君今日回憶頗多,確實心力交瘁,精疲力盡。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有些事便是這樣忘不了,放不下,抹不掉。須臾,白岙帝君溫文爾雅說
“子夜露濃——寒氣侵體與你無益,你不可逗留……如此本座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