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夜妖帝不緊不慢點了點頭,就此沉默。
隨即阡苡心中便如同撥雲開日一般,對許多事都有了眉目。
阡苡得到肯定,心中猝不及防的想起來了與茯旻初見之時的模樣罷了……
阡苡知道的——茯旻只是沉默寡言罷了,但不影響他為人處處高調外露。
就比如那日落花紛紛,奚夜妖帝尚且還在招待阡苡安置下榻,而茯旻卻不請自來,早就混入阡苡的住所,坐在花枝間有恃無恐,正虎視眈眈打量著眼前二人舉手投足之間的一舉一動。
這些本來只是細枝末節。但拆開來,便細思極恐。那日茯旻坐在花枝間,半椅著樹幹悠哉晃腳。而後瞧著奚夜妖帝出來,立刻盤腿而坐指著腦袋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奚夜妖帝。已經是極大的不敬了,也是那會開始阡苡就知道茯旻徒有其表實則外強中乾,甚至還沒有色厲內荏的張馳,僅僅只是野心勃勃但痴心妄想罷了。
而之後茯旻一舉一動都過份急於求成,亦實在敷衍,所以惹得阡苡煩悶。
更重要的事這些本來都不算什麼的,然而茯旻非要孜孜不倦,經常自以為是跑來無事獻殷勤,便又給了阡苡一種——在茯旻眼中阡苡因該凡事都是‘逆來順受’,且為此沾沾自喜,甚至願意為這份恩情肝腦塗地。
阡苡就是莫名其妙的覺得——在茯旻眼中自己就是愚蠢透頂,所以,所以才會被奚夜妖帝玩弄於股掌之間。固而,茯旻也是不敬,因為,事實上茯旻不敬可不是特殊照顧阡苡,而是專注奚夜妖帝才對。
至於奚夜妖帝在茯旻看來想必差不多隻是一個還在有力氣上躥下跳的階下囚罷了,固而完全不足以畏懼。
茯旻素來自以為是狂妄自大,所以為何茯旻會選擇這種荒山野嶺賜宅呢?
清邪彷彿是仙界的雲水將軍,這裡因該人盡皆知才對……而茯旻當年將清邪收入麾下,說是自己高風亮節,不忍心叫人天界將軍折煞在自己手上。
但本質上而言,只怕連白岙帝君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欲迎還拒,只等半推半就罷了。
可也看得出來,茯旻雖然說是不缺清邪,實際上,清邪因該是被茯旻出血本招攬的賢士才對……
阡苡嚴肅的盯著奚夜妖帝。
奚夜妖帝感受到目光,還是悲憤,於是不情不願解釋,“此事還得從本座父親的探子說起。誠如本座方才堅持所說,昔年本座父親埋藏下的探子將一些細枝末節的故事傳到本座這裡,但是,那個探子也是坦蕩無比,直接說虎威將軍戚共胡言亂語,說了許多聳人聽聞的事情,所以,不論真假,茲事體大,這位虎威將軍戚共都難逃厄運,於是乎,那個探子將一些流言蜚語作為威脅與交換,希望本座出面營救他。
而本座覺得那探子的訊息亦真亦假並不值當替他出頭,且為了明哲保身,於是乎本座親自去見過了白屹大帝。但先會面的是墨絛將軍墨江,隨即在墨江的帶領之下,才找到白屹大帝。
當時白屹大帝站在雲裡霧裡,只有一個朦朧的身影,正遠遠看著赤池魔帝與白岙帝君玩耍呢,專心致志,而本座不請自來,他也是略微訝異。卻未曾責怪,隨即,請本座去到書房之中,本座如實告知。難得白屹大帝神色慍怒。”
“意思就是,當時他是可能真的沒有發現戚共口出狂言?”阡苡反問,隨即一笑坦然,“那便正常了,時間不等人。同樣,若他化身時間自然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而他若是歲辰便也差不多隻能眼見為實了。
其實,歲辰又何曾時常離開仙都呢?時常四處走動奔波不息,本座倒是相信,但不會外出太久,說白了,以離開仙都走訪為理由,只是為了使白岙帝君與赤池魔帝學會自作主張,處變不驚不罷了。
畢竟故人所託,就算他忍心扔下白岙帝君自生自滅,卻也不會對赤池魔帝不管不顧。”
“事實上,白屹大帝到底未曾對白岙帝君不管不顧。”奚夜妖帝感慨萬千。
奚夜妖帝兀自繼續說,“之後本座便一無所知了,白屹大帝隱忍不發,本座指天承諾今日之事恍若未聞,視若無睹,絕不外傳,隨即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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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探子,本座之後再也未曾見過,反而虎威將軍戚共莫名其妙的逃過一劫。
想來是,說一不二的重權之下那虎威將軍戚共就算平素再怎麼虎虎生風,卻不敢說真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於是乎,變得死氣沉沉,低眉順眼的依著白屹大帝,本座一開始也不是完全沒有想到。
其實本座時常在想——這聳人聽聞的‘骨悅仙子’只怕是白屹大帝自己的意思了。
而骨悅仙子與聖恩主您有關。本座不敢多言,但想來聖恩主不見得就是要這位骨悅仙子好好活著才對。”
阡苡斬釘截鐵,不假思索的詢問,“何出此言?”
“猜測。本座難得瞧著聖恩主這般氣勢洶洶,殺氣騰騰,”奚夜妖帝聳肩,“想必怕是與清邪有什麼樑子了。說來。這位清弄既然是青龍族的後人……為何聖恩主第一時間沒有發現呢?
本座想大約與聖恩主重生,但力量消失殆盡有關係。而清邪既然與聖恩主有關係——奚夜還請問聖恩主,是否清邪……”
“太聰明不好,”阡苡狡猾一笑,看著危險得很。隨即阡苡還是綿聲細語的說,“只是本座好奇,奚夜妖帝到底猜測到了什麼?”
奚夜妖帝心如止水,片刻後支支吾吾的說,“聖恩主說神明的力量繼承。就連鳳凰始天尊與應龍始天尊都是一樣,規定就是,這二者若不幸有誰身先死,那麼力量也不會消失,而是全部迴歸合併到另一方身上,所以本座想聖恩主的力量或許不是消失,只是寄存或者轉移在某處去了……所以,因為是聖恩主自己的力量經手別人施法設了結界,於是乎,聖恩主一時矇蔽也正常——畢竟這清邪與清末的關係非比尋常,清弄確實值得清邪鋌而走險。而若清邪不管不顧,清弄就會成為青龍族當代使者的現成獻祭之物……”
“果真聰明,”阡苡巧笑倩兮又繼續質問,“只是奚夜妖帝不知道何時有了這些將自己置身死地的想法?”
“置之死地而後生,”奚夜妖帝從容,但還是支支吾吾——並非是奚夜妖帝恐懼阡苡,而是奚夜妖帝自己都覺得太過分離奇。但奚夜妖帝還是得儘量波瀾不驚的闡述出來,“本座知道聖恩主不會濫殺無辜,而清邪也難以喧賓奪主。畢竟聖恩主手上有歲華,自然,有恃無恐,所以來到這個世間多日也不管不顧。”
阡苡笑而不語。奚夜妖帝便知道自己還是猜對了,於是乎接著自己的話說,“當年虎威將軍戚共一下子從走路帶風的老虎變成一隻垂頭喪氣夾著尾巴的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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