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赤池魔帝聞言負手而立,隨即盯著阡苡,嬉皮笑臉的說,“師妹堂堂正正,就千萬做到身正不怕影子斜。此事,除非霽英打算告知我們一些什麼,否則,常規之內而言都只能說明是奚夜妖帝有心攪局。”
對此白岙帝君金口玉言一開,同樣一絲不苟的發表了自己的真實看法,“自然不是你,你有隻手遮天的能耐,沒必要用如此機關算盡的手段來兜兜轉轉的來達成對自己來說輕而易舉目標。加之你又自持身份,至少知道自己是神只,想來便是有心性的,合該於情於理都不該複雜至此。但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就算奚夜妖帝再怎麼重視你,可卻未必見得整個妖界都待見你。所以,此事你即便願意機關算盡,事實上,卻未必有這麼多人願意死心塌地的配合你。”
赤池魔帝聞言悵然若失,半響恨鐵不成鋼說,“你倒是個死心塌地的。竟不知道奚夜妖帝到底是怎麼籠絡你的,否則,你又怎麼會如此劍走偏鋒——你可知你現在大義凜然已經寫在臉上了,就彷彿兩肋插刀捨我其誰,實在是豪邁得很。問題是你的私心昭然若揭,已經算得上光明正大的說明了問題,便是一定要替奚夜妖帝頂罪到底。自然,你只是先聲奪人,反正,頂下了實在的罪名,你便將那莫須有的罪名死命往奚夜妖帝腦袋上扣,如此,正好混淆視聽,叫我們拿不出證據,亦無從下手。”
“不對……此事是霽英安排的吧,而你看出來了,打定了主意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當年的往事被張羅出來耍……”白岙帝君後知後覺,但所說之言確實沒什麼證據。
白岙帝君只是存定心思,亦欲反覆逼供,這樣總有阡苡鬆口的時候。
因為阡苡的行為完全不可以用常規解釋,所以,白岙帝君繼續咄咄逼人問說,“本座與赤池魔帝恭候多時了,還有妖界的公主也是耐心等著,願聞其詳。所以,不知店家想好了沒。”
那小販聞言慌了神,做出‘驚弓之鳥’狀,實在焦躁不安。並且,彷彿被一驚嚇,氣都嚇得浮到頭頂上了——可好幾次欲言又止,半響,那店傢什麼都沒說明白。
如此一折騰,連阡苡都看出來了,擺明的不肯配合。
捫心自問,阡苡沒有暗中使過絆子。這店家這般不爭氣的表現與阡苡亦沒有‘藕斷絲連’的關係。
於是乎阡苡忍不住疑惑,這店家是何居心——店家明知道白岙帝君與赤池魔帝已經將疑惑轉向阡苡了。但就是再三遲疑,如此白岙帝君與赤池魔帝二人也是目目相覷。
赤池魔帝率先別過頭來,再往下細想,如果此事不是阡苡威脅,那麼只怕是碰到一個拋頭顱,灑熱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種不怕死之輩了。
說起來,這類人最令赤池魔帝頭痛,說是像‘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並不過分。正這麼想著,突然聽到阡苡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
“這是?帝君好名聲,說是當代最德高望重的佼佼者,且還是知書達理的代表,原來竟是這樣待客,連暗下黑手都面不改色,實在令人震驚,想來白岙帝君這般行為和我這師兄到真是志同道合,你們二人彷彿一個路子。只是說起來,人為魚肉,你們是刀俎,這前有狼後有虎的,是個正常人都不敢袒露心聲,你們光有耐心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假仁假義,做作得很。”
白岙帝君也是氣急了。雖然未曾氣急敗壞,但是耐心卻被這停滯不前的狀態給消磨殆盡,隨即便也坐不住了。
事實上白岙帝君到底未曾做什麼雷厲風行之事,只是略微的‘伸展腿腳’而已——但不知怎地在阡苡這裡彷彿十惡不赦。
赤池魔帝無奈得很,氣得長吁短嘆。
阡苡擺明就是強詞奪理,亦欲擾亂視聽。白岙帝君被這突如其來的質疑弄得裡外不是人似的,自然顧慮便上來了。
隨即赤池魔帝嬉皮笑臉,趕緊矢口否認說,“沒有,沒有,不是不是,你這未免大驚小怪,不對是小題大做,”說著,又看了一眼白岙帝君,信誓旦旦糾正說,“他只是走個過場,嚇嚇人,而師兄我則是真的動手動腳,十惡不赦。”
“是嗎?”阡苡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樂著,正開懷的隔岸觀火,幸災樂禍。
“他只是試探罷了,所以,這店家也頂多就是痛不欲生一點,”赤池魔帝又耐心解釋,“敢頂風作案,合該考慮過後果的,這點無需多言便是。且善惡有報,天理昭彰自會應驗,與我們無關就是。再者此事我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寬容了,否則而要真的動手這人必定梗死街頭。”
阡苡疑惑不解,便不厭其煩的追問說,“那你怎麼不動手?愣著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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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池魔帝無言以對,但架不住阡苡的胡攪蠻纏,沒個好氣解釋,“你瞧你這人,我若動手你定批判我冷血無情,我若冷眼旁觀你又要說我麻木不仁。但你的評價我本質上而言不怎麼介意——可這人擺明不簡單,我殺了他作甚?殺了他可不等同於毀屍滅跡?便是不知不覺的便宜了有心人去。”
——這時,那個店家終於徹底被震懾住了。突然失心瘋似的大喊大鬧說,“白岙帝君饒命,赤池魔帝饒命,是有指使鄙人。”
赤池魔帝見狀不為所動,只是任由那店家肆無忌憚的喧譁了好一陣子,才不緊不慢的先行將醜話放在前面,警告說,“除了本座,與本座那幾個侍女,誰還敢在極樂城附近一手遮天……栽贓本座……可不好玩,死無全屍也是一定的。”
阡苡聞言,忍俊不禁,不由得歡天喜地,隨即突然想起來嘲笑著說了一句,“果真,師兄好名聲……”
然而阡苡都還未曾說完,那小販便言之鑿鑿將矛頭指向她——那小販道:
“鄙人以往都是安分守己,混跡魔界籍籍無名之輩,只敢仰慕赤池魔帝威風,是斷斷不敢誣陷赤池魔帝您的……此事,此事,此事,是乃赤池魔帝旁邊那位橫行霸道之人指使……”
白岙帝君聞言面色深沉得緊。趕忙回頭盯著阡苡,冷言冷語說,“解釋。”
“怎麼解釋呀這個——方才小女子暗示他,讓他將黑鍋甩給小女子,因為小女子閒得無聊,如此正好,找個機會與你們玩個推理遊戲。
但此刻,他毫無防備的將此事嫁禍於小女子,小女子自知百口莫辯,所以打算沉默寡言……反正小女子說與他素不相識,白岙帝君又不會相信,否則,幾遍只是白岙帝君多一點信任,也不會特地先過來問小女子要解釋。
小女子冰雪聰明,白岙帝君辯解也沒用。不過,小女子當真是冤枉。”阡苡無可奈何,說著憤憤不平捅了捅旁邊看熱鬧的赤池魔帝。
白岙帝君思量片刻,還是六親不認的冷血模樣。氣勢洶洶的揪著那小販的衣領,半信半疑問,“解釋。”
“前兩日夜裡鄙人喝酒回家的路上,乘著月色……乘著月色縹緲隱約看到前方有一大搖大擺的黑影……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鄙人走近了發現狂徒手持長劍,下一秒那長劍便橫在了鄙人脖頸間……”
那店家說話磕磕巴巴,彷彿膽戰心驚魂不附體,只是期間斷斷續續,好幾次抬眼窺視阡苡……但即便是這樣察言觀色,那店家還是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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