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阡苡好容易才發現自己竟追悔莫及,眼巴巴的漏液趕緊回來道歉,實在是不知情何以堪。亦措辭無奈。
但阡苡看到白岙帝君此刻火冒三丈,卻一派正在努力的管理著表情,不叫自己橫眉怒目,面目猙獰的模樣對外——阡苡見狀居然眉開眼笑的兀自開心起來。有道是見面三分情,既然白岙帝君有意‘笑臉相迎’,想來事情是有轉機。
阡苡忍俊不禁,事實也有點幸災樂禍的問,“看來——白岙帝君和瑩歆將軍樂瑤的關係實在不怎麼好喔。彷彿面和心不和宿敵,這才說了幾句話,竟如此不歡而散。”
“本座睡覺了,此事仙界自己的事,與你們妖界無關。所以,不該本座來與你討論。”白岙帝君冷靜下來,默默地收起琴謹慎抱在懷裡,正打算往屋裡走。
然而,白岙帝君適才抬腳,便驀地想起了阡苡此刻滿臉清醒的神態——這模樣擺明的閒得無聊無事可做,所以,雙眼放光神采飛揚的模樣,估計是得不到答案便不罷不休。
於是乎白岙帝君立刻駐足,但未曾回頭。因為,似乎不忍直視,難以面對,便只給阡苡留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且語氣不悲不喜,意味不明批評道:
“關係好,或者差,我與樂瑤也未曾到不共戴天的程度。此事,持劍傷我仙府中人的是你,沒個交代跑去喝酒的是你,酒後又跑到仙界滋事無理取鬧的人還是……”
“是我,是我,是我,都是我,小女子敢作敢當,但這個完全可以慢慢解釋清楚。中間過程並沒有那麼複雜,”阡苡一把拉住白岙帝君的衣袖,一派義憤填膺的模樣強行拖著白岙帝君,便往趕緊往雲海翻騰的石椅邊去。
阡苡大大咧咧的落座,又反客為主為自己倒了倒了一杯水噔噔喝下,才慢慢說,“小女子看你們都走了。”
阡苡有話要說,所以又滿足的打起精神,嬉皮笑臉抱怨說,“小女子原是看你們在盟師會上全部都甩手走了,好沒道理啊——我聽說這所謂的盟師會是五百年一次的盛會,且此大會又叫‘迎新會’,為的是給那些初來乍到的新人流接風洗塵。
自然合該鄭重無比對待的,但你們二位身為帝王,不僅未曾展示自己的威嚴,甚至你們二人無緣無故的離場了,於是乎,魯莽又猝不及防的給人風塵僕僕,初入天家之輩一個不明不白的下馬威。
尤其赤池魔帝那叫一個不緊不慢的騎著他的大王八,走得那般漫不經心,不疾不徐。可不威風凌凌且所向披靡——當真叫一個六親不認。
可赤池魔帝,也就是我那個師兄將自己的大王八帶走了,只剩小女子一個人坐在高臺上吹風……小女子實在無聊,於是乎,只能心不在焉坐在奚夜妖帝旁邊,可奚夜妖帝那個人素來又注重儀容儀表,固而為了保持自己端正大方竟也沒怎麼抽空搭理小女子。
左右小女子坐得久了,發現自己閒得生煙……可估計奚夜妖帝和你仙府那瑩歆女將軍樂瑤,還有魔界的劊子手砉夙使二人也無聊,便有一搭沒一搭陪她們說話,哪知道跑人話不投機,便各執一詞當仁不讓的爭辯起來……
說起來,你家那天府瑩歆女將軍樂瑤實在可惡,若非小女子今日親眼見到她對奚夜妖帝惡語相向,咄咄逼人的模樣,都不信她真的忠於你仙界……
事實上此人形跡可疑,即便白岙帝君預設她越俎代庖,且只念著自己的一己私慾不顧大局——瑩歆將軍樂瑤也不該眾目睽睽之下,以身作則,竟直接見罪與不敬奚夜妖帝?
如此可不是專門給你們仙界惹是生非,想來改日若有流言蜚語傳出大約白岙帝君面上也抹不開。還是……此事實在是白岙帝君為了保全自己的冰清玉潔好形象,所以有口難開,便假裝無事,不動聲色的看著樂瑤替你出了這個頭?
即便這樣,倒也還是想得通。反正人無完人,虛榮一些其實在小女子這裡無傷大雅。
然而,這位瑩歆將軍樂瑤的行為實在叫人看著都心寒。奚夜妖帝就算再怎麼與仙界為敵,卻也虧待過樂瑤。而樂瑤據說忠誠於白屹大帝,可是奚夜妖帝未曾對白屹大帝有何得罪,所以小女子實在不知道奚夜妖帝到底怎麼得罪了為位耀武揚威的瑩歆女將軍。
適才叫這位背信棄義的瑩歆女將軍樂瑤在次忘恩負義,竟當著人山人海亦如此理直氣壯的放肆著,算得上直接不顧一切都要對奚夜妖帝冷嘲熱諷。
問題是,若這些樂瑤對著奚夜妖帝冷言冷語就算了——小女子實在慚愧,更是不知到底怎麼叫這位瑩歆將軍樂瑤這般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小女子一聲不吭,安靜看熱鬧未曾招惹瑩歆將軍樂瑤,而她便對我出言不遜。
這位瑩歆將軍樂瑤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非得撞死南牆才知道磚硬。
小女子聽人說這位瑩歆將軍樂瑤是忠誠於白屹大帝麾下。所以,於情於理,她不該如此以身犯險,來對小女指手畫腳——畢竟小女子師從白屹大帝,憑她是誰?竟敢自作這個主張?總不至於小女子還能輪到她來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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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有惡報,其實樂瑤今日遭遇純屬她自不量力卻愛多管閒事的後果。小女子這般‘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算回敬了她一個不可不多得的教訓。如此倒還要白岙帝君自己多提點她才是,亦只有這樣她才知道人外人有人,太外有天,否則叫她自作多情,並且異想天開自負了去。
但歸根結底,其實,我們小輩之間打打鬧鬧這種小事,也無傷大雅,想來白岙仙帝自然大人不記小人。”
阡苡說完,又自覺的為自己倒一杯水,噔噔喝下,以作結尾。
而阡苡瞧著白岙帝君久久的沉默著,難以給出定論,又無所事事的把玩這輩子。
期間阡苡察言觀色,發現,白岙帝君面色依舊無動於衷,只是沉默半響,才陰沉著臉說,“兄長的教誨你未必聽進一二去了,反而不學無術。倒是你這段時間跟奚夜妖帝有樣學樣,模仿得挺好,惟妙惟俏……既然你如此會說話……那便繼續說下去,本座聽著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能言善辯。”
阡苡不以為意,厚著臉皮和顏悅色笑話說,“那邊聽著,‘我的甯宸哥哥’如今在自己這風滿樓中倒是渾身不自在了……竟然連‘本座’這種自持身份的話都出來……
不過無妨,你本帝王,一朝為帝六親情絕。
冷清點也好,畢竟這才是最真實的你——然而誤會這種東西確實懵人神智,也足夠妨礙人們交流情感。”
阡苡說著嬉皮笑臉好不正經,隨即,繼續油腔滑調說:
“既然白岙帝君認定小女子能言善辯,那麼小女子只能獻醜硬著頭皮粉墨登場了,反正白岙帝君眼裡除了自己一切都是跳樑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