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喝了一口茶,潤了潤自己的嗓子,她迎著沈奕偉投來的熾烈的目光,問道:“奕偉,你不是在沙河農場子弟中學當老師嗎?你怎麼來澴川參加全省的司法工作會議?”
“我在沙河中學幹了五、六年,後來沙河監獄招獄警,我報名參加考試被錄取,之後就一直在監獄裡工作。”
“哦,原來是這樣啊,來的路上我一直在納悶呢,你一個當老師的人,怎麼有資格參加司法會議。”安欣衝著沈奕偉笑了笑,“掐指一算,你在監獄裡工作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整整二十二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沈奕偉嘆道。
“那你是老警察了,你在單位裡現在也應該是個頭頭了吧?”安欣笑道。
“我只是個副監獄長,不算什麼的。”
“你都是大官了,還這麼謙虛。”
“哦,對了,安欣,你應該是電視臺的老前輩了,你怎麼還在跑新聞?”
安欣的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問題是她最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安欣不想把實情告訴沈奕偉,她笑了笑,訥訥地說道:“我一直在做後期編輯,今天有位記者突然生病了,我臨時頂替他一下,沒有想到會碰見你。”
“這麼說我們倆真要好好地感謝你的那位生病的同事,如果他不生病,你也就不會出來拍新聞,我們就不能見面。”沈奕偉笑道。
“奕偉,假如我們今天上午沒有在會場上碰見,你這次來澴川,打算到電視臺來找我嗎?”
“我可能不會去找你。”沈奕偉搖了搖頭。
“為什麼?”
“我不想去打擾你,畢竟我們倆分開了這麼長的時間,而且我們現在都有各自的家庭。”
“那你為什麼還要給我遞紙條?”安欣怔怔地看著沈奕偉,不解地問道。
“安欣,當我在會場上認出你的那一瞬間,我就改變了主意,你的身影擊垮了我這麼多年來的意志力,我想見你,很想見你。其實,我之前來過澴川,每次我都有想去電視臺找你的衝動,但每次我都剋制住了自己,但是這一次的意外相遇,我實在沒有辦法再剋制自己了。”
安欣被沈奕偉的話所感動,她柔聲地問道:“奕偉,這麼多年來,你過得好嗎?”
“還好吧,我聽說你結婚了,我才開始找物件,同事給我介紹了一名護士,她比我小五、六歲,我兒子今年十六歲,讀高二。安欣,你呢,你的家庭情況怎樣?”
“我愛人在市財政局工作,我女兒今年二十一歲,在國外留學。”
“哦,留學好,留學好,”沈奕偉點點頭,“這麼說你愛人和你爸爸在同一個單位工作?”
“是的,以前是在一個單位工作。”
“你爸爸的身體還好吧?”
“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安欣說完,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