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聲音落下,楊不偉猛地站起,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兇光,鷹目灼灼道,“你是說,門外的有人帶著任職書,聲稱自己是南夷州知州?”
小廝面露惶恐,重重點頭道,“回…回大人,正是。”
“嗯!”
楊不偉微微點頭,時而低頭沉思,時而目露兇光望向門外。
馮和煦見狀,眯眼睛一轉悠,頓時心生一計道,“大人,我們這位所謂的知州大人,不守規矩,先行到衙門確認身份,而是第一時間到這兒來,不如我們將計就計,以假亂真,以真亂假,直接以亂闖知州府衙之罪,將其轟出去?”
楊不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於馮和煦的提議頗感興趣,然而思量片刻之後,眯著眼睛搖頭道,“馮大人慎言,你我身為知州大人的下屬,如何能將自己的長官轟出去一說?那不是徒增流言?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旁人說我等身為下官,故意刁難新上任的知州大人,這讓廣信城的百姓如何看待你我?”
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我應該出去,恭敬請知州大人進府邸方為上策。”
這一席話,楊不偉說得相當漂亮,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倘若對其瞭解頗深,馮和煦都要忍不住為其點贊,稱讚其明辨是非。
話雖如此,可在其說話間,馮和煦仔細留意楊不偉的神情變化,不知是否有意,有那麼一瞬間,楊不偉流露出的兇光,剛好被他捕抓到,這不禁引起了他的懷疑,楊不偉設什麼陰謀詭計。
於是乎思慮再三,遲疑道,“大人,下官以為大人出去迎接實為不妥,這樣一來,那我等豈不是落入下乘,讓旁人知道,誤以為我等怕了他呢!”
“哈哈哈…”
話音剛落,聽得楊不偉哈哈大笑起來,馮和煦心中一陣疑惑,不知面前之人為何突然間大笑,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接著,楊不偉忽而收住笑聲,表情嚴肅起來道,“馮大人,非是本官說你不是,你我一個是南夷州通判,一個是南夷州同知,本就是知州大人的下屬,所以你我出門迎接,乃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要是你我不出門迎接反而將其轟出去,或是故意刁難,那才叫真正落入下乘。”
馮和煦眉頭一皺,疑惑道,“大人,您這是何意?難道在這廣信城,我等還怕一個初來乍到的京官不成?”
楊不偉負手於背,向前走了幾步,輕輕搖頭道,“不不不,馮大人,你還是沒有明白其中的道理,本官不是怕,而是不值得,要不然甭說他一個新任的知州,就算是未離開的王正陽,本官也不放在眼裡。”
馮和煦低頭不語,似乎在思考楊不偉話中之意,然而思前想後,仍想不通其中緣由,只能在內心發出無聲嘆息。
楊不偉瞥了馮和煦一眼,眼見其正低頭沉思,然而他並沒有解釋其中緣由的意味,反而若有所思道,“馮大人,不瞞你說,咱這位新任的知州,或許是個難纏的角色,你我還需多加小心。”
這邊還未想通,楊不偉突然又來上這麼一句高深莫測的話,更加令馮和煦困惑不已,只能硬著頭皮問道,“大人,如今你我尚未見到其真正面目,何以見得其是否難纏?”
馮和煦向來做事本就比他人慢半拍,因而有此一問,實屬正常。
這一問,原本是想讓楊不偉解答他心中的困惑,可事實上,楊不偉只是內心隱隱感覺來人不凡,至於何故有此一言,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只能捋著鬍鬚,故作高深道,“馮大人無需過問,將本官的話記在心裡即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