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向著餘染莫一躬身，說：“少爺已經給我打過電話，說少夫人會回來，我已經把房間都收拾好了，一應事務都準備妥當，兩位都可以放心。”
江橙看到安伯，心裡就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說：“既然如此，那就交給您了安伯，我先回去了。”
一直看到車子開得看不見了，安伯才轉身對餘染莫說：“少夫人，我們進去吧。”
餘染莫點點頭，跟在他的後面走進了別墅。
安伯並沒有將餘染莫安排在主臥室裡，而是選了離主臥最近的客房。
餘染莫原本想要拒絕，可想到她在榆城時也住的是同樣的位置，已經有過一次經歷，沒必要再矯情地故意拉開距離。
她開啟房門走進去，身後突然傳來安伯的聲音。
“少夫人，您有什麼需要就及時跟我說，少爺說了，您說的就等於是他說的。之前的傭人都換掉了，新調換的都是精心調教過的，少夫人可以放心。”
餘染莫沉默了半晌，說：“你去忙吧安伯，我沒有什麼需要，還有……不要叫我少夫人。”
房門在身後關上，一直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走遠消失，餘染莫才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
又回到這裡了。
兜兜轉轉了一圈，還是回到莫旭然的身邊，一點點地被拉進了距離。
餘染莫蜷起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去。
腦子裡嗡嗡作響，不斷迴盪著莫旭然曾經說過的那些冷酷狠毒的話語。
她明明知道他是變了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會去回想。
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憎惡正從心底最陰暗的角落裡一點一點爬上來。
手機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
餘染莫掏出一看，果然來電顯示上“莫旭然”三個字在不停地跳躍著。
她就這麼任電話鈴聲一直響到自動斷掉，一動也沒動。
電話螢幕上剛黑下去就又亮了起來，執著地響著。
如此再三，餘染莫終於緩緩地摁下了接聽鍵。
“莫旭然，你能不能讓我有一點點的喘息空間？為什麼非要把我逼迫到無路可退，你就真的不能放過我嗎？”
餘染莫疲憊地說。
她沒有力氣憤怒，也沒有力氣為自己辯白。
只有深深的疲憊，讓她甚至連話都懶得說。
莫旭然沉默著，淺淺的呼吸順著電話傳過來，居然讓餘染莫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染染，你去睡會兒吧，如果睡不著，床頭已經備好了溫水和安眠藥。”
莫旭然像是沒有聽到餘染莫的請求，將話題岔到了一邊。
“你還是顧好你自己的事吧，至於我，不必你費心。”
餘染莫的話雖然很不近人情，語氣卻並不強硬。
她現在確實需要好好睡一覺，莫旭然的安排顯然很貼心。
這個情，餘染莫還是領的。
“我知道，你放心，只要你這邊好好的，就沒有什麼能影響到我。”
餘染莫垂下眼睫。
多麼不可思議。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卻在說著不一樣的對白。
那些溫言軟語曾經就像是一種奢求，而如今輕易得到了，卻又那麼的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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