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給他把這血都洗乾淨。”
“我不幹。”
“不幹?”她看了眼屋頂,那裡是他居住沉睡的地方,“你睡這裡住這裡,知道要交房租嗎?”
“房租?”他不解。
“就是賃居費。你不能白吃白住。”
“可是我……”他著急地摸摸身上的錢袋子,扁的,空的。
“不礙事,我向來好說話。你只要把他洗乾淨了就行。”
她指指昏著的他,小仙扁扁嘴,不情不願但是毫無反抗能力地走上前去,抓起舀子就往人家頭頂潑,手法很是殘暴。
“這小子很有我的風範啊。”她坐在一旁感嘆。
她發現這人雖然渾身是血,身上卻沒有多少傷口,倒是別人的血噴濺在他身上的,不由想到這狐仙不會是殺了很多人逃到這裡來的吧?
發冠去掉,玉佩拿走,衣服剝了精光,單單留了一條褻褲。
面前男人的軀體,花南感嘆這身子比例還真是完美。
他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不深卻密,只胸口處有一道很深的抓痕,像是某種妖物的原型所傷,也是他的致命傷。
來人的面容也逐漸清晰——鼻樑英挺,唇色蒼白,眉目微皺,睫毛長而濃密,髮絲滴滴答答落下血水,這樣泡在血水裡竟有些別樣的妖嬈。水中美人不過如此,花南有點期待看到他的眼睛。會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呢?按照長相來看,倒是有點娟狂的味道。
“狐仙本媚,看來的確如此。”她想了想自己兔妖的本事,發現好像都是偷學的術法,沒有什麼自己的優勢。
“上天不公。”她又嘆了口氣。
“餵我說老闆娘。”小仙倒掉血水準備再衝洗一邊,“我以為你讓我洗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要避嫌。怎麼你毫不避諱在旁邊看啊。”
“六根清淨,毫無慾念,根本不怕。”
“哦。”顧九撇一眼打量這男子裸體的老闆娘,嘴裡唸叨著什麼,藝術品。
水裡多少摻了點對妖怪有益的藥草,熱水換上後,蒸騰的熱氣映襯之下,他又多了點狐仙的飄渺。
“真真是狐妖了……”花南嘟囔著,讓小仙把那瑞獸玉佩拿給她一看,背面赫然三個字“木裡圖”
木裡圖?怎麼這人的名字這麼有異域風情的。
花南把玉佩揣進袖子裡,暗自揣度。
此人不知來歷,還是多瞭解的好。她無意看這人慘死在她的酒肆,妖力若隱若現也看不清他的修為,這於她並不是好事,所以人是要救的,但不能太過於魯莽了。
“砰——”腦袋磕在了木浴盆上。
顧九“哎呦”一聲慘呼。
“這人剛才拖著我往浴桶裡拽。”
花南趕忙上前看,發現並無動靜,又往水底一探,發現他手部抽搐,十有八九是抽筋了。
“快快快,拽出來。”
花南和顧九一齊用力,一個成年男人的身軀仍然過於龐大,耷拉在桶裡的雙腿把木桶帶歪,嘩啦啦水浸透了花南顧九的裙子和鞋子。
她堂堂九千年妖怪,竟然被一個神志不清的人算計了?
花南就這麼把他往地上一撂,像是院子裡躺了個死屍。
沒了溺死的風險,這人依舊在沉睡著,只是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大力地似要把她錮住。
花南後悔給他幾乎脫了乾淨,這要是給別人看見又要給她安個變態的稱號了,比以前喜歡女子的更甚!
一地水漬,一片狼藉,約莫到了打烊的點,花南才把這人安頓在裡間的屋子裡。撩開袖子一看,已然是淤青了的抓痕。